溫紓急得掌心冒汗,路修斯卻刻意繃緊了腰腹,以便眾人看得清楚。
刺目的琉璃燈光下,他緩步走近,結實的軀體隨之蒙上一層光暈,“雌主,是我惹你生氣了,我知道你怨恨我……”
他看了眼胸腹處的黑紋,抬起修長的手指,輕輕碰觸著,低眉看向溫紓,“但你對我一定也有感情,否則,怎麼會給我這個。”
他說的情真意切,溫紓卻感覺這是在威脅,掙脫繆西爾的手臂,隱忍著怒火道:“路修斯,你跟我出來。”
她扭頭走向後院,手腕卻被緊緊扣住,繆西爾眸色沉沉,正一瞬不瞬盯著她,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溫紓與他對上視線,從中捕捉到一絲落寞,心尖顫了顫,“繆西爾……”
她回頭看向烏玹,見雄性那張俊朗的臉,寫滿了震驚,眼神幽怨又困惑的注視著她,心情更加複雜。
“你們也跟過來。”
種滿豔麗花卉的後院,雪色的月光灑滿了地麵,與沾滿水珠的花枝。
一陣微風拂過,枝葉搖晃間,無數銀光揮灑,濺落在溫紓冷白的指尖。
她眉眼低垂,優美的下頜緊繃著,冷冰冰的質問道:“路修斯,你到底想做什麼?”
在她對麵,一頭雪色長發的俊美雄性,赤裸著強壯的上半身,那張斯文成熟的臉,寫滿了真切的悲傷,“雌主……”
他嗓音喑啞而沉悶,帶著一絲脆弱。
溫紓卻擰緊了眉,懶得看他演戲,“夠了!”
她視線掃向四周,看了眼緊隨而來的繆西爾與烏玹,收回目光,冷漠道:“彆演了,這裡沒有其他人,你是怎樣一個獸人,大家心知肚明,說吧,你又想做什麼?”
溫紓冷眼盯著路修斯,卻見他雪色長睫輕顫,那雙血紅的眼眸閃爍著認真,眼角竟也染上濕意。
“是我的錯,我那樣對你,活該被你痛恨……”
路修斯痛苦的捂住胸口,仿佛即將窒息,嗓音顫抖道:“我是真心的,阿紓,求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他眼尾染上紅暈,哭起來可憐的令人心疼,可溫紓卻心生警惕,見他想要靠近,往後退了幾步。
真心?
溫紓端詳著他的臉,她可沒忘記,他們上次見麵,這頭雄性是怎樣侮辱她。
如果不是這群男主有主角光環,她第一眼見到他,就與他你死我活,哪會浪費精力與他周旋。
思索的功夫,路修斯凝視著她,雙腿一彎,直直跪在了她身前!
溫紓嚇了一跳,卻見他眼眶通紅,抬起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放在她腳旁,滿臉淚水地仰起臉,“你可以報複,隻要不再恨我……”
腿側蹭過一片冰涼,溫紓緊緊蹙起眉,眼底閃過不解。
他這是想做什麼?
而就在她猶豫的瞬間,腳踝被一隻手掌牢牢扣住,她低眉看向路修斯,實在想不通他演得哪一出。
但這不重要,以後見到他,完全可以繞道走。
現在,她還有彆的事要做。
溫紓利落地蹲下身,用力掐住他濕透的臉頰,語調平緩道:“路修斯,看著我。”
幾道溫軟的觸感,落在臉側,路修斯怔愣一瞬,臉上的痛苦凝固住。
他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向雌性熟悉而美麗的眼眸,不由屏住了呼吸。
這麼快就要原諒他了嗎?真是位嘴硬心軟的雌性……
路修斯唇角彎了彎,心臟湧上一股暖流。
而他還未高興多久,卻見視線裡,那雙剔透的眼眸,騰起熟悉的光暈。
眨眼的功夫,他甚至來不及反應,精神海中便缺失一道深刻的羈絆。
他們,解契了!
“雌主……”
路修斯猛地拽住她的手腕,而雌性的反擊同樣迅速。
眼前冷光閃過,他瞳孔一縮,匆匆躲開,險些被割斷手指。
路修斯心有餘悸地站起身,再見她時莫名產生的自信,頓時出現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