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紓掛好門栓,走到窗前,白皙的指尖按住珊瑚質地的窗框,用力推了推。
是一體的,想要出去隻能暴力拆除。
探出爪刃割動,沙粒摩擦似的聲音稍微有點大,但隻要附近沒人,應該不會被發現。
她透過縫隙看了一眼,便開始行動,臥房外卻在這時,傳來道重物在地麵拖拽的動靜。
溫紓後背發涼,緊張地頓住動作。
隻聽“咚”的一聲後,塞因關切的嗓音幽幽響起,“小溫,有事喊我,我在這兒守著你。”
溫紓嘴角抿了抿,不敢再動作,讓他睡在門外的話,她這輩子都彆想走。
她視線瞥向房門處,打算把人打發走,可還未動作,一道淩亂的腳步聲,匆匆跑近。
“首領!”金聿急切的稟報,“尼亞得知了雌性的事,帶族眾鬨起來了!”
“誰傳出去的?”
“還沒查出來。”
塞因立刻起身,悅耳的聲線壓低幾分,嚴肅道:“派人守好雌性,我去看看。”
“是。”
金聿氣喘籲籲,蒼老的嗓音有些低啞。
兩道腳步聲前後離開,溫紓暗暗鬆了口氣,走在後方的獸人,卻驟然停在原地。
偌大的宮殿,在這一刻瞬間安靜下來。
她割窗戶的動作頓住,隻聽一道輕弱的步伐,正向臥室移動。
細細密密的寒意爬上脊背,溫紓屏住呼吸,明知道來人大概率是老獸人金聿,卻仍感到一陣不安。
腳步聲停在門外,雄性略顯蒼老的嗓音,緩緩響起,“小溫雌性,海族不安全,首領派我帶你離開。”
溫紓皺了皺眉,她的聽覺沒雄性好,但剛剛的範圍內,塞因有交代,她不會聽不到。
而且,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金聿想害她。
“等一下,我換好衣服,馬上出來。”
她垂了垂眼,從床頭拽下條飄蕩的紗幔,動作迅速地卷進手心,刻意用力踩地,向房門走去。
“去哪?塞因不跟我們走嗎?”
她剛走近幾步,一隻生出皺紋的大手,猛地推開房門。
金聿那張和藹的臉,他手臂布滿堅硬的黑鱗,目光銳利的看向室內,打算直接抓雌性去祭壇。
可目光所及之處,卻沒有雌性的身影!
在他愣神時,一根擰成麻花的粗壯紗幔,兜頭抽來,金聿抬手抵擋,卻正合了溫紓的意。
她手臂揮動,紗幔立刻調轉方向,將金聿的雙臂牢牢纏住。
不過片刻功夫,戰鬥力下降不少的年邁獸人,便被五花大綁拽進室內。
“金聿,你也想送我去獻祭?”
溫紓一腳踹開珊瑚窗,冷眼瞥向金聿,“我不是什麼獸神使者。”
“而且,你們就沒想過,獻祭如果沒用,再無人能淨化毒素,該怎麼辦?”
見她要逃走,原本還隻是震驚的金聿,立刻焦急起來,“小溫雌性,祭司的預言就是如此!放你離開,整個海域就完了!”
溫紓蹙了蹙眉,抬腳踏上窗台。
金聿嗓音沙啞,開始聲嘶力竭的乞求,“小溫雌性,你不能走!”
“汙染蔓延的太快了,三個月前,那片漆黑的海域也是部落的一部分……”
他回想起什麼,混濁的眼珠,彌漫上一層濃濃的水霧,哽咽道:“海族已經損失了大半人口,就連我的幼崽和雌主,也沒有幸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