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麵也就罷了,
可是這一整隻麅子,
得有三四十斤肉吧?!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缺糧,能夠吃上棒子麵就算不錯了,
除了過年和重要節日,
平時誰能吃上肉?!
丁浩早就想好了說辭,
當即笑著說道:“對啊,我陪著小雅在鎮衛生院看病的時候,在醫院後山打到的!”
“當時,一共打了兩個麅子!”
“其中一個賣給了供銷社,這是賣的錢!”
說著話,
丁浩將剩下的錢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給小雅看病花了一些,這些是剩下的。”
“媽,你收起來吧。”
“這一隻,我就帶回來,留著咱們家自己吃!”
“不過,我在賣麅子的時候,碰到了鄭二蛋,他想搶,被供銷社的王主任給教訓了一頓。”
算算時間,
鄭二蛋吃了癟,回到村裡,
肯定告訴了張月嬋,
然後這兩個畜生便找上門來,
搶了家裡的糧食,毆打了母親!
“哥,你太棒了!”
丁玲一聽,
興奮的手舞足蹈:“我都好久沒吃肉了!”
“現在,終於能吃上肉了!”
何秀蘭卻是覺得心驚肉跳,自己的兒子她清楚,從小到大連雞都沒殺過,什麼時候會打獵了?
而且還是打到了麅子?
“你……你啥時候會這些的?彆是……彆是去偷去搶了啊!小浩,咱家再窮,也不能乾那犯法的事啊!”
丁浩扶著母親的肩膀,讓她坐下。
“媽,你放心,真是兒子打的。這段時間我就一直在琢磨這事,山裡就是咱家的糧倉,不能守著寶山餓肚子。”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這事小雅也知道,除了麅子,我還打到了野雞,兔子呢!”
聽到這話,何秀蘭的疑慮頓時消散了大半。
白小雅是知青,是個有文化的好姑娘,如果丁浩真是去乾什麼壞事,她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兒子好像真的變了,變得有本事,有擔當了。
看著那肥碩的麅子肉,再看看餓得麵黃肌瘦的女兒,何秀蘭心裡的最後一點懷疑也被強烈的饑餓感和母愛衝垮了。
她眼眶一熱,淚水差點又掉下來。
“好……好……會打獵好!有本事就好!”
“媽,彆愣著了,咱今晚就燉肉吃!先把這麅子腿剁下來一塊,剩下的我來收拾。”
丁浩見到母親又在抹眼淚,連忙開口說道。
“哎!好!”
何秀蘭應了一聲,立刻來了精神,之前所有的恐懼和悲傷,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衝散了。
她手腳麻利地找出家裡唯一一把還算鋒利的菜刀,丁浩則找來斧子,對著麅子腿的關節處,“哐哐”幾下,就卸下來一條肥碩的後腿。
灶房裡很快就重新燃起了火光,
丁玲懂事地拉著風箱,火苗“呼呼”地舔著鍋底。
何秀蘭拿著刀,將麅子腿上的肉一塊塊切下來,
丁浩則負責處理剩下的麅子肉,他將肉分割成大塊,留著以後慢慢吃。
屋子裡,冰冷的空氣很快被灶膛裡的火光和鼎鍋裡升騰起的熱氣驅散。
何秀蘭將一大塊肉放在鍋裡麵煮,
又將切好的肉塊下到鍋裡,和蔥薑一起翻炒,很快就飄出了濃鬱的肉香味。
這股霸道的香味,瞬間就鑽滿了整個屋子,連門縫都擋不住。
丁玲使勁地吸著鼻子,口水都流下來了:
“好香啊……哥,我好久都沒聞到過這麼香的肉味了。”
“小饞貓,一會兒讓你吃個夠!”見狀,丁浩不由笑著摸了摸妹妹的腦袋。
“媽,有件事兒,我要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