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總說自己是普通獸醫，可舊照片上的紅章，檔案室裡的“守門人”，還有蘇小橘脖子上那圈淡金色的毛——那是實驗體才有的標記。
深夜十點，檔案室B區的通風管傳來細碎的響動。
小刀的老鼠們像團黑浪，順著管道縫隙鑽進去。
為首的灰鼠用門牙咬斷監控線路，紅色指示燈“啪”地熄滅。
林小滿貼著牆根移動，門禁卡刷過讀卡器時，手心全是汗。
蘇小橘跟在他腳邊，尾巴尖每掃過一個櫃子，就輕輕顫一下。
“左邊第三櫃，編號S09。”她突然停住，鼻尖動了動，“有血的味道……鐵鏽味，還有……眼淚？”
金屬抽屜拉開的瞬間，林小滿的呼吸頓住了。
卷冊封皮是焦黑的，邊緣還沾著沒燒儘的棉絮。
第一頁照片上，小貓被鎖在透明水箱裡，爪子扒著玻璃，眼睛裡全是水霧。
照片下方是爺爺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小橘今天又撞玻璃了，她說聽見門外有鈴鐺聲。”
翻到中間，紙頁上沾著暗紅的痕跡。
“守門人計劃·第一代宿主：蘇小橘（代號‘鑰匙’）”，“監護人：林守仁（已清除記憶）”——林守仁，是爺爺的本名。
“滴——”
警報聲炸響的刹那，林小滿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看見監控屏重新亮起，趙鐵柱的臉擠在屏幕裡，脖子上的肥肉抖得像果凍：“封鎖檔案室！重點找那隻貓！”
“走！”蘇小橘一爪拍滅頭頂的照明管，黑暗裡，她的眼睛像兩盞小燈。
小刀的老鼠們咬斷電線，***“嘭”地炸開，嗆得人睜不開眼。
林小滿把卷宗塞進大金懷裡的藏獒背簍，拽著蘇小橘往地下管道跑。
“把他們全抓回來！”趙鐵柱的怒吼穿透煙霧，“尤其是那貓！她不能看那些東西！”
車庫避難所的鐵皮門“哐當”關上時，林小滿的後背全是冷汗。
蘇小橘蹲在他腳邊，用舌頭舔他掌心的傷口——剛才跑的時候被碎玻璃劃的。
“崽。”她的聲音悶悶的，“爺爺的手，是不是也這麼涼？”
林小滿展開燒焦的卷宗，最後一行字在手機閃光燈下泛著冷光：“門鎖協議，需雙血認證——宿主之血，監護人之血。”
他抬頭看向蘇小橘，她的耳朵尖還沾著煙味，可眼睛亮得像星子。
“所以……”他的聲音發顫，“我不是撿到你，是爺爺讓我等你？”
蘇小橘輕輕蹭他手心，尾巴卷住他的手腕：“崽……我們回家了。”
窗外，夜雨突然傾盆。
一道閃電劈下時，林小滿瞥見遠處執律部大樓頂——那顆總在雲層裡若隱若現的紅光衛星，此刻正緩緩轉向，像隻突然睜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