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夠。”李長老搖頭,“那些典籍是他的罪證,但我們沒拿到手。墨老頭在宗門多年,不少長老跟他交好,沒實證,沒人會信。”他頓了頓,看向沈硯,“得想辦法把典籍偷出來,或者……找到他藏腐骨石的另一個地方。”
沈硯想起墨長老月祭提前回來,說不定是察覺到了什麼。他摸了摸眉心的符牌,突然道:“墨長老剛才看我的眼神不對,他可能已經懷疑了。我們得快點動手。”
李長老點頭:“你說得對。今晚我去引開他的注意,你再去藏經閣一趟,務必把那些典籍弄出來。有你這淨靈符在,禁製應該難不住你。”
夜色漸濃,藏經閣的燈次第亮起,像懸在黑暗裡的鬼火。沈硯躲在竹林裡,看著墨長老的身影出現在藏經閣門口,手裡提著個燈籠,正往閣裡走。
李長老說的引開注意,應該開始了。沈硯深吸口氣,捏緊了袖裡的青鋒匕——今晚不管成不成,都得試試。這不僅是為了宗門,更是為了三十年前枉死的修士,為了不讓墨長老再用邪術害人。
符牌在眉心輕輕發燙,像在給他鼓勁。沈硯貓著腰,借著夜色往藏經閣摸去。閣裡的燈影晃了晃,墨長老的聲音隱約傳來,像是在跟人說話——李長老成功了。
他加快腳步,閃身進了藏經閣。東側的書架依舊在角落,布簾安靜地垂著。沈硯沒猶豫,再次用符牌找到禁製節點,指尖一點,禁製暗了下去。
這次他沒敢耽擱,伸手去拿最上麵的典籍。就在指尖碰到書頁的瞬間,身後突然傳來冷笑:“果然是你這小子。”
沈硯猛地回頭,見墨長老站在門口,燈籠的光映在他臉上,一半明一半暗,眼神裡滿是陰狠。李長老引開他的注意,竟沒成功!
“墨長老怎麼回來了?”沈硯握緊青鋒匕,後背的冷汗直往下淌。
墨長老一步步走近,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根黑色的拐杖,拐杖頭刻著骷髏頭:“李師弟在主峰放了把小火,想引我去看?他還是太嫩了。”他拐杖往地上一頓,“你以為能瞞過我?從你第一次來藏經閣,我就覺得你不對勁。李師弟讓你來查我,是嗎?”
沈硯沒說話,符牌在眉心劇烈發燙,他知道硬拚肯定打不過墨長老——老修士至少有築基期的修為,比他強太多。
“既然你找死,就彆怪我。”墨長老眼中凶光一閃,拐杖抬起,黑氣從骷髏頭裡冒出來,直往沈硯臉上噴!那黑氣裡裹著密密麻麻的黑絲,和腐骨石的氣息一模一樣,符牌“看”到,黑絲裡竟藏著無數細小的怨魂,尖嘯著撲過來!
沈硯下意識祭出符牌。金光大盛,撞向黑氣。怨魂碰到金光,瞬間消散,黑絲也滋滋作響地消融著。墨長老愣了下,顯然沒料到符牌這麼厲害:“淨靈符?你竟有這等傳承!”
他眼神一沉,拐杖猛地往地上砸。藏經閣的地麵突然裂開,黑絲像蛇似的從地裡鑽出來,纏向沈硯的腳。沈硯借著符牌的指引往後跳,同時將青鋒匕插進地裡,靈氣順著匕首往外湧——符牌的金光跟著匕首擴散,黑絲碰到金光,紛紛縮了回去。
“難怪李師弟敢動我,原來是有你這張底牌。”墨長老冷笑,拐杖再次抬起,這次黑氣更濃,幾乎要把整個藏經閣都罩住,“可惜,你修為太弱,淨靈符再厲害,也護不住你!”
黑氣壓得沈硯喘不過氣,符牌的金光都黯淡了些。他知道不能再等,突然轉身,抓起書架上的兩本典籍就往窗口衝——能拿兩本也是證據!
墨長老見狀,拐杖一甩,黑氣像鞭子似的抽過來。沈硯用符牌擋了一下,金光被抽得一顫,他後背火辣辣地疼,卻沒停,縱身跳出窗口,跌進外麵的竹林裡。
“追!”墨長老怒吼著,跟著追了出來。
沈硯忍著疼往丹房跑,符牌在前麵引路,專挑偏僻的路。身後的黑氣緊追不舍,墨長老的聲音像催命符:“小雜種,把典籍留下!”
就在他快到丹房時,前方突然亮起一道白光——李長老提著丹爐衝了過來,爐裡的靈火熊熊燃燒,撞向黑氣:“墨老頭,住手!”
白光與黑氣撞在一起,發出“滋滋”的聲響。墨長老見李長老來了,眼神陰鷙,卻沒再追:“李師弟,你護著他,是想跟我撕破臉?”
“你煉腐骨石、害同門,還有臉說撕破臉?”李長老把沈硯拉到身後,丹爐擋在前麵,“墨老頭,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墨長老盯著他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好,好得很!你們等著!”他轉身,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裡。
李長老趕緊扶住沈硯,見他後背的衣服被黑氣灼出了洞,皮膚紅腫,眉頭皺緊:“你怎麼樣?”
“我沒事。”沈硯把懷裡的典籍遞過去,手裡還緊緊攥著,“典籍拿到了……”話沒說完,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符牌從眉心滑落,落在李長老手裡,金光微弱,卻依舊護著他的身體,沒讓殘留的黑氣靠近半分。
李長老看著手裡的典籍,又看了看暈過去的沈硯,歎了口氣。月光明明晃晃照下來,他卻覺得,宗門的天,怕是要變了。但不管怎樣,有沈硯這淨靈符在,有這兩本典籍做證據,總能把墨長老的罪行揭開。
邪不壓正,從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