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七娘麵上愁容頓散,笑道:“得虧你來,不然我還愁著呢。”
“當不得什麼。”
“對了,儘說我的事了,念娘來找我可是有事相商?”
江念點頭道:“確實有一事請七娘幫襯。”
“念娘直言,若能相幫奴家自當竭力。”
“我是想著把我家香料製成凝珠,用製衣的餘料縫合,係於成衣上,如此一來,我這香沾了你衣裳的光,你的衣裳也增了香色,豈不兩全?就是需你家縫人多費一道工夫,不知七娘可願意?”
衣鋪的客人多,且在雲裳閣置衣的客人非富即貴,她正好可借這個便利,把香鋪名聲打出去。
趙七娘想了想,說道:“這倒沒什麼,也不存在多一道工夫,不過多穿幾道線。”
趙七娘說到底是個生意人,雖說江念剛才幫了她,可涉及生意還是會慎重。
“好是好,隻是擔心有些客人若不喜衣料染香該當如何?”
江念笑道:“所以我才說以餘料縫合,係之,若是不喜直接摘除便可,且不說這些,時人但凡家境尚可的,誰不以香爐熏衣?況這香普適,非孤標不群,不會叫人反感。”
一語畢,繼而又道,“不如這樣,先拿一小部分試一試,行或不行,七娘試過後再定奪,如何?”
趙七娘當真喜歡同這位念娘交談,說話進退有度不說,也不叫人為難。
“那就按念娘說的試一試,興許我這衣服以後還沾你家的香色哩!”
誰承想,本是一句無心話,最後竟成了真。
之後,江念回了鋪子,開始調製衣香,因不營利,不能用名貴的香材,卻又要香息好聞還不能太過女氣。
於是用蕙草、甘鬆、柏子之類的草植組合調製,最後凝成珍珠大小的香丸。
江念用盒裝了,再命秋水送了過去,她該做的都做了,之後就等生意上門。
這一辦法很有效果,連趙七娘亦沒料到,好些客人差小仆上門詢問,不止女客還有男客。
之後,雲裳閣的所有衣衫便綴上了香珠袋。
自然了,江念先以“香珠係衣”打出名頭,待生意起來,雲裳閣若還想要香珠,就另說了。
客人們慕名而來,香遠山的生意漸漸熱鬨起來。
店中隻她和秋水二人,有些忙不過來,便讓雲娘辭了生藥鋪子的活計。
秋水跟了她一段時日,已可以製一些簡單的香,而雲娘從前在司藥局待過,上起手來也容易。
這日,天色漸暗,秋水閉了半扇門,江念扒拉著算盤,清這一日的賬目,算到最後,臉上露出一個笑。
秋水見了,問道:“娘子,咱們是不是賺了?”
江念微笑道:“賺了,連本錢都回了。”
雲娘驚呼一聲:“這麼快就回本了?”
香料這一行利豐厚,比製衣鋪子還來財。
“嗯,回了,咱們今日也去酒樓吃頓好的,如何?”
正說著,蘇和回了店裡,臉上帶著笑:“我適才聽你們說要去酒樓?”
雲娘一麵擦著店裡的櫃台,一麵說道:“是呢,阿和同我們一道去罷。”
“有什麼喜事麼?”蘇和問道。
江念仍是扒拉著算盤,頭也不抬地說道:“算不上喜事,就是來這大夏京都許久,還未在這裡的酒樓享用過美食,準備去試一試,你既然也回了,就同去。”
蘇和卻道:“我就不去了,你們去。”
相處日久,蘇和同江念三人已十分相熟,三人說話便隨意起來。
江念三人把他看著。
蘇和坐到江念對麵,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水,先喝了一口,然後嘴角壓不住地上揚。
“什麼事?歡喜成這樣?”江念見他笑得有些意思。
雲娘和秋水也走了過來。
蘇和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兒正式進入蹴鞠社,明日首場比試,你們來。”
雲娘和秋水二人驚呼:“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江念想了想,來大夏國這麼長時間,大家早已熟絡,平時在一起也說說笑笑,他同她們都屬外鄉人,而且他的樣貌一眼能辨出是異族,身邊除了她們三人,在此地沒一個親朋好友。
明日他首場賽事,需得有人給他撐場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