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心裡一咯噔,錯過烈真的肩頭往他身後看去,就見呼延吉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他二人,最後目光落向下,落到烈真抓取她的腕上。
烈真見了呼延吉,鬆開江念,橫攔在他二人中間,對呼延吉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呼延吉不答,用一種同剛才完全不同的聲調說道:“阿姐,過來。”
江念就要錯過烈真往對麵行去,卻被烈真伸手攔住。
然而,就在烈真伸手攔江念的同時,呼延吉的長鞭已招呼來,精準地往烈真身上抽去。
烈真側身避過,待他回身之際,江念已一溜煙地到了對麵。
這時,烈真身後的一名武將喝道:“你好大膽!區區一個護衛,竟敢冒犯我族首領。”
呼延吉身後亦跟了幾名侍衛,回嗆道:“烏塔王雖是烏塔族首領,可我等非你烏塔人,我們夷越人隻忠我們自己的王。”
烈真看向對麵,女人半隱在男人挺拔的身軀後,有一瞬,他居然覺得這二人站在一起那樣和洽。
還有……他從那名護衛的眼中探到一絲危險氣息。
……
江念隨呼延吉回了院子,此時天已暗了下來,房裡開始上飯,待飯菜上好後,江念讓秋水等幾個丫鬟退了出去,房中隻她和呼延吉兩人。
“今兒我去宮裡參加賞花宴,見著大夏國的皇後了。”江念給自己拈了一片鮮筍。
呼延吉“嗯”了一聲,給她夾了一筷子鹿肉脯:“嘗嘗這個。”
江念用碗接過,放到嘴裡慢慢咀嚼,咽下後,準備再說今日興事,發現他和她對坐兩端,隔得太遠,於是乾脆起身坐到他的身側。
“可還記得我先前同你說以前在梁國時,遇著一對大夏國的夫婦?”
“恩,記得。”
她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於是把手裡的碗放下,拉住他的衣袖,讓他認真聽她說話。
呼延吉不得不放下手裡的碗筷,回看著她,表示自己有在認真聽。
江念這才開口:“大夏國的皇後居然就是魏家夫人!”
“魏家夫人?”
“噯!就是我剛才同你說的那對夫婦。”江念眼睛亮著,這世間竟有如此奇緣。
那大夏皇後見了她也是呆怔,撇開眾高門女眷,拉著她單獨聊了好久,越聊越投機,那位大夏皇後溫柔可親,讓人為之親近。
江念以為呼延吉多少會給出點反應,誰知他看了一眼身前的碗筷,笑道:“我可以用飯了?”
“你這人。”江念嗔他一眼。
呼延吉端起碗筷,說道:“過兩日我們就啟程。”
“商貿事宜洽談好了?”
“嗯,差不多了。”
江念點了點頭,若能儘快回夷越最好,她想早些見孩子。
用罷飯後,江念準備沐洗,呼延吉卻說還早,一起去園子走走。九澤台很大,亭台樓宇軒峻,小徑曲折,隨處可見山石樹木。
兩人行於逶迤小徑,呼延吉趁著夜色勾起江念的手,江念倒是有些吃驚。
不論兩人私下多親近,但在人前,呼延吉一直很克製,從不越禮,彆說這是在九澤台,就是在夷越王庭,他也很少公然牽她的手。
兩人的手就這麼掩在衣袖下。
“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我去了一趟皇宮回來覺著你有些魂不守舍。”江念問道。
“沒有,可能有些累了。”呼延吉牽著江念沿著小徑漫走。
江念便沒再問。
這個時候,呼延吉輕喚了一聲:“阿姐。”
江念看向他,等他後麵的話。
呼延吉停下腳步,將她拉到自己跟前,然後掃了一下周圍,再回轉過頭,拿手抬了抬她的下巴,讓她迎向自己,最後在她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江念眨了眨眼,笑道:“這是做什麼?”
呼延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沒什麼,就是想親一下。”
說完,兩人繼續沿著小徑往前行去。
江念快走兩步攔在他的身前,揪住他的衣襟,踮腳,將他拉低一點:“我得還回去。”
話才說完,一聲異響自前方的矮木叢傳來,驚得江念趕緊鬆開手。
“出來!”呼延吉凝目嗬斥。
矮木叢顫動幾下,一個身影走了出來,江念覷見一看,驚道:“軻兒?”
江軻拍了拍頭,把雜枝細草掃掉,一麵拍一麵喊了一聲阿姐。
“怎麼鬼鬼祟祟地蜷在草木後?”江念又問。
江軻嘿笑兩聲:“我飯後來園子裡消食,走得好好的,誰知碰到你二人。”
呼延吉狐疑道:“我和阿姐是鬼不成?碰著了就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