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看了蘇和一眼,確認道:“所以說定了,明日你同咱們一起啟程回夷越?”
“是。”蘇和點頭道。
當晚,江念讓人把雲娘還有蘇和接去了九澤台,以便次日一齊出發。
……
彼邊,九澤台。
烈真回到院中並未進屋,在石台上坐著醒酒。
可恨那護衛太狡黠,行止合度,無隙可乘,任他說破天也不肯入套,反倒顯得他揪著不放,落了下乘。
這算是打他記事起吃過的頭一個悶虧,從前就是在魏澤麵前,也沒這般憋堵。
“公主呢?怎的這兩日不見她的影兒?”烈真問道。
一旁的丫鬟囁嚅半晌答不上話,阿麗娜公主怎會向他們這些下人報行蹤。
烈真一擺手:“罷了,去準備熱水。”
那丫頭向來野慣了,估摸帶著侍從去京都周邊玩去了。特意尋她時尋不到,不尋時,又出人意料的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
……
次日,九澤台前停了許多馬車,還有大幾十騎的輕甲衛,引得百姓們紛紛駐足觀看。
他們聽說了,這些人是海那邊的夷越人,是他們大夏的貴客,此次前來是為商談兩國商貿。看這個情狀,應是商談結束準備歸去了。
因著要行一段陸路才到港口城,江念隻作輕簡裝扮。
雲娘和江念路上做伴乘同一輛馬車,蘇和腿腳不便,單獨乘一輛馬車,呼延吉和江軻騎馬行於隊伍前。
魏秋親自率了一隊人馬從旁護送。
浩浩蕩蕩一群人往港口城駛去,途中又走了許多時日,終是到了。
車馬停當,港口處已事先做了人員清理,沒有嘈雜往來的人群,連碼頭的貨物也壘得整整齊齊,近岸處泊著幾艘大船。
隱隱可見上麵有人走動,那幾艘大船便是夷越的海船,船上留守著上百的兵將,海船並不靠岸。
魏秋翻身下馬,走到呼延吉和江軻麵前,先朝呼延吉施了一禮:“貴人此次前來大夏,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因夷越王微行,是以魏秋敬稱呼延吉為“貴人”。
呼延吉頷首道:“魏王客氣,兩國共商大勢,探討經濟福祉,既是順應天意亦是應承民心。”
這時,江軻說道:“魏王日後可到我們境土來,屆時我作東道,帶你賞玩京都城。”
魏秋笑著應下,本是一句客套話,所以沒太當真,他的任務完成了,人已安然送抵,於是帶著人馬辭彆而去。
待魏秋等一行人走後,呼延吉讓人把江念等人送上海船,自己同江軻卻留於岸上。
此時二人的麵色都有些冷肅。
“那封書信送去了?”呼延吉問道。
江軻點頭道:“按你說的,專派人送了過去,算著時間再有個三兩日人就到。”
呼延吉“嗯”了一聲。
……
江念上了海船,沒過一會兒海船拔錨離港,左右幾艘海船隨行。
秋水並幾個丫鬟把房間重新理過,熏了香,一切妥當後,出到廊上,就要請江念進屋休息,行了一路,也有些累了。
“娘子,屋子整理好了。”秋水說道。
江念並沒回應,往甲板上看了一圈,沒見到呼延吉和江軻的身影,先開始她以為他二人在彆的屋室議事,可自打離港到現在也有些時候了,依舊不見他二人。
忽然見甲板上行過一人,正是呼延吉的隨身小廝,醜奴,在京都之時沒見著他,應一直留守海船上。
“去把那個奴兒叫來。”江念吩咐道。
秋水應下,快速下了樓階,走到醜奴身後叫了一聲:“小奴兒。”
醜奴聽到聲音轉過頭,發現是一個臉頰帶疤的丫鬟,指了指自己:“叫我?”
秋水點頭道:“對,就是叫你,隨我去上麵,我家娘子要見你。”
醜奴神色一轉,抬頭往上看去,唬得差點跳起,不待秋水再說,已三兩步往樓上奔去。
一徑跑到江念麵前,先叩拜大禮:“終是見到大妃了,小的們的苦日子終於熬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