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不是你的疏忽……”
阿澤瞬間領會到她的意思,回想起二爺剛出事的時候,老宅那邊派了一批人過來,美其名曰說是要保護二爺的安全,不會插手他們的事,現在看來,是他放鬆了警惕。
“我這就去查。”阿澤往外走的腳步一頓。
“二爺!”
沈遂緩緩轉過身,季淮靳穿個寬大的病號服,平日裡梳理整齊的頭發,此刻隨意的散落下來,不似往日的沉穩嚴肅,倒平添了些許平易近人。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曾經親密無間的戀人,如今卻相顧無言。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該謝謝他嗎?謝他奮不顧身的跳下來救了自己一命?
可她不需要他如此豁出性命相救。
兩人明明相隔不到十米,卻像隔了一個世紀那般遙遠。
到嘴的話咽了回去,說出的隻有冷冰冰的三個字。
“你醒了?”
“……”
沈遂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回應,她這才發現季淮靳從一進門就是滿臉迷茫和好奇的看向自己,仿佛在透過自己看向另一個人。
驀地,他撒開被溫辰扶著的手,快步跑向自己。
“姐姐,你怎麼才來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姐姐?!
沈遂被這句姐姐劈的整個人僵在原地,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你叫我什麼?”
“姐姐啊。”季淮靳撒嬌似的拉著沈遂的手“姐姐,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怎麼都不來看看我啊。”
他故作生氣的把頭偏向一邊,眼神卻偷偷的瞄向她,緊緊拉著她的手絲毫都沒有鬆懈。
她嘴唇動了動,音節像是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轉頭看向同樣臉色凝重的溫辰。
“頭部受到重創,海馬體受損,造成的選擇性失憶。”
“失憶?那他叫我……”
“過往的種種於他而言都是痛苦與折磨,他選擇忘記一切,包括和你之間的記憶。”
“但唯獨,隻記得你,你這個人。”
“……”
許是不滿沈遂一直不理自己,季淮靳一把將溫辰推開,把沈遂護在自己懷裡“姐姐,你怎麼一直不理我啊,你不要理他,他是壞人,剛才一直要紮我。”
“還有你,你不要想著覬覦姐姐,姐姐是我的。”此刻的季淮靳猶如一隻護食的貓,豎起全身的毛警惕的看著溫辰“我要告訴姐姐你欺負我。”
“我怎麼欺負你了?”
“你剛才一直紮我。”
“我的祖宗,天地良心啊,我那是給你輸液,不給你輸液你還能現在這抱著你的姐姐嗎?”溫辰實在無語,怎麼失個憶,智商都下降了。
沈遂看著這一場戲劇性的鬨劇,嘲諷的勾起了嘴角,可越笑,心就越痛,眼淚無聲的湧出眼眶。
多麼可笑的事情。
她一心求死的人活下來了,可季淮靳卻失憶忘記了一切。她努力說服自己去恨的人,把他們之間所有的過往忘得一乾二淨,單純的叫著自己,姐姐……
恨了那麼久,如今卻變成了一場荒唐的笑話。
沈遂,你所恨的人已經不在了,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