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塞勒斯從祭壇下取出一個古老的銅盤,上麵刻著星座圖案:“聖殿騎士的通訊裝置。需要光之語激活,你還有足夠的力量嗎?“
盧卡斯點頭,將尚存的左手按在銅盤上。金色血液順著紋路流動,逐漸形成一個模糊的圖像——正在趕路的艾德琳!她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突然停下,從懷中取出星之手。
“盧卡斯?“她的聲音如同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在哪?“
“梵蒂岡......地下......雷納爾是機械......教皇也是......陷阱......“盧卡斯的聲音斷斷續續,金色血液消耗過快。
圖像中的艾德琳麵色慘白:“堅持住!我正在趕來——“
連接突然中斷。盧卡斯癱倒在地,呼吸微弱。馬塞勒斯急忙檢查他的脈搏,臉色越來越凝重。
“你的身體正在量子化消散,“老人用了一個盧卡斯不理解的詞,“金色血脈過度使用的結果。隻有找到"森之靈"才能逆轉這個過程。“
盧卡斯勉強睜開眼睛:“森之靈?“
“第五件聖物,“馬塞勒斯解釋,“綠色寶石代表的生命能量。傳說它藏在阿爾卑斯山的一座修道院裡,那裡是......“他猶豫了一下,“雷納爾最初製造機械身體的地方。“
盧卡斯想追問更多,但一陣劇痛襲來。他的視線開始模糊,最後看到的是馬塞勒斯焦急的臉和彩繪玻璃上那幅奇特的圖案——七位守護者圍繞一棵發光的樹。
托萊多城外的小路上,艾德琳突然跪倒在地,星之手從指間滑落。剛才的通訊消耗了巨大能量,更糟的是,她清晰感受到盧卡斯的生命正在急速流逝。
“不,不,不...“她顫抖著撿起聖物,發現表麵的綠色寶石正閃爍著異常的光芒。當她把三件聖物排列在一起時,綠色寶石突然投射出一幅新地圖——不是羅馬,而是北方的阿爾卑斯山脈!一座被雪覆蓋的修道院清晰可見。
“聖伯納德修道院?“艾德琳困惑地自語,“但盧卡斯在梵蒂岡...“
她陷入兩難抉擇:繼續前往羅馬營救盧卡斯,還是轉向北方尋找可能救他的森之靈?星之手似乎感應到她的猶豫,綠色寶石突然變得灼熱,一段陌生記憶湧入她的意識——
一個年輕版的雷納爾(但眼睛還是機械紅在修道院地下室工作,將某種綠色晶體植入機械人體的胸腔...旁邊牆上刻著“生命之泉在此轉化“...
記憶突然中斷,但信息足夠明確:森之靈確實在聖伯納德修道院,而且與盧卡斯的狀況直接相關!
艾德琳迅速做出決定。她從行囊中取出在托萊多獲得的所有材料——迭戈給的羊皮紙、自己製作的光學儀器、以及一些奇怪的草藥。按照《光之書》上記載的方法,她將三件聖物以特定角度排列,讓它們的光芒交彙在一點。
“以光與影之名,“她輕聲念道,將一滴自己的血滴在交彙點,“以星辰為證。“
光芒大盛,形成一個旋轉的漩渦。艾德琳深吸一口氣,將手伸入其中。難以形容的痛苦如電流般穿過全身,但她咬牙堅持,直到抓住漩渦中的那個“存在感“——盧卡斯的意識碎片!
“堅持住,“她對著虛空說,知道他能感知到,“我去找森之靈救你,堅持住!“
沒有語言回應,但一陣溫暖的金色波動傳回她的掌心,如同無言的承諾。聯係隨即中斷,艾德琳癱坐在地,汗如雨下。這種遠距離血脈聯結的消耗巨大,但至少現在盧卡斯知道救援在路上。
收拾行裝時,她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星之手上的綠色寶石現在恒定發光,而銅色寶石(代表已經獲得的星之手卻變得暗淡。這似乎印證了她的擔憂——盧卡斯的狀態正在影響已經建立的聯結。如果她不能及時找到森之靈...
“北方,“她對自己說,調整馬鞍,“然後回來終結雷納爾的機械噩夢。“
就在她準備出發時,一個熟悉的感覺突然襲來——不是盧卡斯,而是戈弗雷?不,不可能,他已經死了。但這種血脈感應確實存在,而且越來越強。艾德琳環顧四周,終於在遠處山丘上看到一個孤獨的身影——那個托萊多的年輕審判官迭戈!
他搖搖晃晃地走向她,胸口有一個可怕的傷口,但眼中不再是恐懼,而是某種奇異的清明。更奇怪的是,他的左眼現在完全變成了金綠色,與艾德琳的一模一樣。
“德·蒙特小姐,“他喘息著說,“雷納爾......他派了追兵......你必須......“
話未說完,迭戈突然僵住,眼中的金光大盛。當他再次開口時,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響,既像他自己,又像戈弗雷:“表妹,光之瞳的碎片連接著我們。雷納爾的計劃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大,他不僅是想永生......“
迭戈——或者說通過迭戈說話的戈弗雷殘留意識——突然抓住艾德琳的手,一段混亂但震撼的畫麵直接傳入她的腦海:
*三百年前的刑場,一個長相酷似雷納爾的男人被綁在火刑柱上,不是普通煉金術士,而是聖殿騎士團的一員!他大喊著詛咒,發誓要報複那些背叛他的“光之叛徒“......畫麵快進,幾十代人的漫長滲透,雷納爾家族逐漸混入教會高層......機械身體的發明......教皇的替換計劃......最後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七聖物齊聚時,不是賦予永生,而是釋放某種封禁——遠古時期被光之守護者囚禁的黑暗存在!*
傳輸突然中斷,迭戈癱倒在地,徹底死亡。艾德琳顫抖著後退,腦海中回蕩著最後的信息:雷納爾不是想要永生,他是想要毀滅——為祖先複仇,釋放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黑暗。
她望向北方阿爾卑斯山的方向,又轉向東方羅馬的方向。兩個任務都無比緊迫,但她隻有一個人。最終,艾德琳咬牙做出了決定——信任盧卡斯能堅持住,先阻止雷納爾獲得釋放黑暗的鑰匙。
“原諒我,盧卡斯,“她輕聲說,調轉馬頭向東,“但終結這一切最快的方法是直接斬首蛇頭。“
星之手在她行囊中發出微弱的綠光,如同遠方某人的心跳,堅定而忠誠。無論前路多麼黑暗,光之守護者與她的騎士終將重逢——以光與血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