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西南山頂。
“王大哥,你要的東西來了。”一道聲音傳來,王勁威抬頭,隻見向依靈已挎著一個竹籃走了過來,竹籃中裝滿了各種花草。
他立即湊了上去,七手八腳的取出竹籃裡的東西。
向依靈幫他把東西取出後,盤膝坐了下來,看著不遠處樹上綁著的人,不由得道:
“王大哥,司神醫沒事吧?”
先前司神醫逃出來時,竟莫名其妙的中邪了,他在意識模糊的前一刻大叫一聲,引來了王勁威。
王勁威那時正在研究中邪的解藥,可始終不得要領,正自苦苦思索之際,忽然聽見有人呼喊自己,他還以為是江笑書一行回來了,便喜滋滋的跑了過去。
王勁威趕到時,司神醫已完全失去了神智,無差彆的攻擊所有活物,在見到王勁威後,立刻發了瘋似的撲了上來。。
正當盛年的王勁威使出吃奶的力氣逃命,後方年近花甲的司神醫窮追不舍,二人在西南山滿山亂躥,王勁威心中叫苦不迭。
“老漢你是誰啊?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呢?你彆追了,我求你……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啊?要死人了啊!”王勁威聽得身後呼吸聲已近,不由得狂呼亂叫起來。
可司神醫哪裡聽得進去,趁著王勁威呼吸換氣的工夫,他一個猛撲,便抱住了王勁威的小腿。
王勁威直嚇得魂飛天外,明明什麼都沒發生,可他一整條右腿都已僵住了,怎麼也挪不動步子。
完了完了,這老漢肯定一口一口把我右腳全啃光了。王勁威想到這裡,哪裡還站得穩,嘭的一聲,便摔倒在地。
他艱難的爬起來,剛一扭頭,就與司神醫的目光撞個正著,二人相距不過一尺,呼吸可聞。
司神醫張開大口,猛的朝王勁威咽喉咬來,王勁威已嚇得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隻得奮力縮成一團,手腳全架在了身前。
後來他向彆人敘述這個情景時,對方往往會露出疑惑的表情,很難想象他當時的姿勢,他多半會難為情,隻好說道:
“就像一隻肚皮朝天的烏龜,手腳亂動,卻連翻個身都辦不到……”
他手腳亂舞,司神醫的撕咬卻絲毫沒有停止,隻聽得“哢”一聲輕響,司神醫又咬在了王勁威小腿上。
疼痛襲來,王勁威下意識的一腳蹬出,卻踢了個空。
怎麼回事?那個中邪的老漢呢?王勁威死裡逃生,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一抬頭,就看見司神醫四肢著地,正在自己一兩丈外不住繞圈,好像捕獵者在試探自己的獵物。
王勁威屏住呼吸,以手撐地向後退去,背靠一棵大樹後,才大口的喘息起來。
他想了想,立刻從懷中掏出一把不到四寸的小刀。
一把削水果的小刀,上麵還沾著不少果皮,刃也鈍得不行了。
可手裡有家夥後,王勁威還是安心了許多,他顫顫巍巍的提起刀,指向仍在不遠處徘徊的司神醫:
“老漢,求你了,我隻是個廚子而已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司神醫喉中突然發出一陣荷荷聲,似乎有些不耐煩,王勁威立刻便閉上了嘴,生怕自己說錯什麼惹怒了對方。
不過司神醫雖然十分躁動,卻始終沒有再近自己的身,王勁威略微舒了口氣,隨後他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司神醫似乎沒有先前那麼瘋了。
他眼神中除了先前的仇視與瘋狂外,竟多了幾分忌憚與謹慎。
忌憚?他在怕什麼?我身上有什麼讓他害怕的東西?
王勁威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果刀,又短又鈍,隻怕殺隻耗子都要捅半天……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東西能有多少威懾力。
王勁威突然想起——先前司神醫抱住自己右腳時,那時我明明摔倒了,可他沒有咬我的腳,反而大費周折繞了一圈來咬我脖子。
包括剛剛,司神醫的撕咬被腳給擋住,卻沒有繼續攻擊。
難道說,是我的腳太臭了?連中邪的人都瞧不上……
“沒那麼臭吧?”王勁威自言自語,隨後拉過自己的腿,隻見褲管都已被荊棘劃得稀爛,滿腿沾滿了各種花草的汁液與碎屑。
汁液與碎屑!王勁威心中一震——司神醫怕的是某種花草的味道。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找不到的,破除中邪的解藥麼!
他大喜過望,險些叫出聲來,隨後他嘿嘿一笑,望向司神醫,除下了自己的鞋子……
製伏司神醫後,王勁威立刻將他五花大綁,隨後便見到了剛剛逃出來的向依靈。
他立刻招呼向依靈,請她替自己采摘剛剛自己逃命那一路上的花草。
…………
向依靈返回後,又將花草分門彆類,終於弄完後,向依靈有些勞累,額頭都滲出汗珠來。
“有勞向姑娘了。”王勁威十分感激。
“不礙事,”向依靈擺擺手:
“王大哥你不方便,就由我來就好。”
王勁威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赤足,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司神醫真的不會有事麼?”向依靈望著司神醫,隻見他被綁在大樹上,臉上還綁了一雙臟兮兮的草鞋,雖然人早已昏厥,不知為何,臉色卻是十分難看。
“這……”王勁威撓撓頭:
“當時事急從權,隻好這樣了,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再發狂了罷……”
向依靈提起竹籃:
“那就去試藥吧。”
二人來到司神醫麵前,除去了他臉上的草鞋,不到片刻,司神醫便猛的睜開了眼睛,拚命掙紮起來。
向依靈遞過各類花草放在司神醫麵前,卻沒有作用,直到遞過一截藤蔓後,司神醫的眼神劇變,拚命向後躲去,顯得怕極了。。
“有門!”王勁威喜道,隨後抖出其花粉,司神醫閉上眼睛,拚命掙紮,可奈何被綁著,花粉還是順利被他吸入了鼻中。
“阿嚏!”司神醫猛打了個噴嚏,隨後茫然的抬起了頭。
“司神醫,你醒了!”向依靈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