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喝毒藥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喝完了一瓶藥水。
雖然有毒,但因為傷口不是集中在一處,喝藥水更好,這是埃爾文的解釋。
總之,是因為一口氣喝完了一瓶嗎?
感覺和平時完全不同。
“呃呃呃呃呃。”
內臟裡有什麼在沸騰。
血管中仿佛有小栗子在滾動的疼痛感傳來,皮膚癢得像要瘋了一樣。
這樣的時間持續了十多分鐘。
“…大叔,加油。”
埃爾文用之前的手帕,一一擦拭著我滿是汗水的身體。
是因為毒嗎?還是僅僅因為我臟?
雖然不知道,但原本潔白的手帕已經完全變黑了。
…之後得再買一條給他。
“好了。現在,沒事了。”
稍微恢複了一些的我,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低頭一看,大大小小的傷口上已經結了痂。
再喝一瓶藥水這些也會消失,但我決定不這麼做。
“這裡會留下疤痕吧……”
疤痕留著又怎樣,我可是野蠻人。
“水。”
“是,是!給您。”
一句話就讓埃爾文迅速翻找背包,拿出水壺遞給我。
簡直像是成了上賓的感覺。
咕咚咕咚,喝完整瓶水後,體力開始逐漸恢複。
水有這麼好喝嗎?
不知不覺間,遍布全身的血管也平複了下來。
“把表拿出來。”
在埃爾文的幫助下,我確認了時間。
然後僵住了。
[23:20]
該死,連休息的時間都不給。
第七天結束前隻剩下40分鐘了。
如果那時還沒能下到一樓,就得在這個該死的地方再待三天。
“埃爾文,把衣服脫了。”
“是,是?”
不,不是你,是他們。
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用手指了指屍體,埃爾文鬆開了正在整理前襟的手。
“不,衣服就彆管了。時間緊迫,隻帶上裝備和魔石袋、背包就行了。”
“是,是!”
或許是知道時間緊迫,埃爾文也迅速地行動起來。
“啊,那個紅頭發大叔和弩弓大叔的東西我也會帶上的!”
好,小心彆踩到陷阱。
埃爾文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脫下了武士和弓手的裝備。
胸甲、武士用的劍、已經燒成炭的木盾……都扔掉……
裝備分類完畢後,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價值,挑了些看起來值錢的進行搜刮。
然後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塞進背包,正當我忙得不亦樂乎時,埃爾文正好回來了。
“呃……”
背著兩個背包看起來相當沉重。
不過抱歉,我有三個,幫不了你。
我很快又確認了一次時間。
[23:35]
現在隻剩下25分鐘了。
“跑吧。”
“您沒問題嗎?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彆擔心。”
埃爾文雖然滿是擔憂,但看到我的表情後點了點頭,打開了道路。
就這樣,強製馬拉鬆開始了。
“我會儘量跟上,你儘量加快速度開路。”
“是。”
我把埃爾文先推到前麵,調整步伐繼續奔跑。
或許是精神疲勞的緣故,身體莫名地沉重。
不,隻是因為這些背包嗎?
……不過也不能丟下。畢竟付出了那麼多努力,總得有回報。這才是正義的世界,不是嗎?
“呼,呼,呼……”
不知過了多久。
不知不覺間,遠處已經能看到傳送門了。
先到的埃爾文在前麵等著我。
那表情裡同時充滿了鼓勵和同情,簡直像青春漫畫的女主角一樣。
媽的,這樣搞得好像我會被單獨留下似的。
不知為何感到不安的我,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加快了腳步。
然後……
“我先走了!”
“啊,我,我也一起!”
現實畢竟不是漫畫,感動的擁抱果斷地被省略了,我們進入了傳送門。
唰——!
迸發出的光芒和平時一樣。
但不知為何,感覺光芒在擁抱著我。
***
回到一樓的感受和進入二樓時差不多。
仿佛從某種東西的肚子裡被彈出來的感覺。
“呀啊!”
遺憾的是,結果甚至與那時如出一轍。
不,或許更糟?
咚——!
我幾乎是被揪著頭發扔出去的,而埃爾文這次也毫發無損地著陸了。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從二樓被扔出去時好歹還像拋物線一樣飛向天空,這次簡直就像棒球裡的直球一樣。
該死,骨頭都疼了。
“這真有意思!”
嗯,應該是吧。
如果我身邊也有像我這樣的家夥,我也會覺得好笑的。
“呼……”
我一邊舒展酸痛的身體,一邊從地上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塵。
然後確認了時間。
[23:58]
真是險些就失敗了。
我不想說是運氣好。
那樣的話,我會有太多事情要埋怨上天了。
事情順利就是我的功勞,不順利也是我沒做好。
這樣想對心理健康有好處。
“辛苦了,大叔。”
“嗯,你也辛苦了。”
我們互相短暫地對視了一眼,然後道彆。
等等,總覺得忘了什麼……
“戰利品分配!”
“啊,對了!晶石!”
我和埃爾文幾乎同時想起來,喊了出來。
“晶石?”
“是的!剛才您不是說要我答應什麼嗎!”
啊,對了,還有那件事。
我終於想起了自己忘記了什麼。
但已經沒有時間細說了。
我迅速再次確認了手表。
[23:59]
秒針顯示還剩大約15秒。
我趕緊合上手表,抬起頭看向埃爾文。
那麼,那個,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好像是什麼黑色的……
“黑鯨!我們在黑鯨酒館見麵吧!”
“好的!”
埃爾文對我的急切呼喊點了點頭。
現在,可以放心了——
「迷宮已關閉。」
「角色將傳送至拉夫多尼亞。」
啊該死,忘記說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