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
埃爾文歪了歪頭,咯咯笑著用口型回答。
‘好!’
至少可以確定,這個秘密對話對埃爾文來說相當有趣。
不過,我不確定他是否真的理解了我的話。
他一開始回答的‘好’是真的嗎?
呼,等出了檢查站,得好好談談。
就在我這麼想的瞬間。
“為什麼那樣看著那邊,難道你認識那個人嗎?”
“啊,不是的!姐姐!怎麼可能!”
旁邊的精靈姐姐問起,埃爾文連忙擺手否認。
然後趁機偷偷瞥了我一眼,用口型說道。
‘對不起!’
這次好像聽清楚了。
之後,我很快理解了偷偷指著精靈姐姐並快速搖頭的動作。
因為這位姐姐,我彆無選擇。
不過,情況都差不多吧。
“揚德爾的兒子比約恩!你在看什麼!你認識那個精靈嗎?”
“不認識!”
“當然不認識!像你這樣的史上最強戰士怎麼可能和那些狡猾的精靈有交情!”
我真想堵住這家夥的嘴,但做不到。
他的聲音太大,周圍的精靈們都用銳利的目光看向這邊。
其中也有埃爾文。
她看著我,苦澀的眼神似乎在表示理解,艱難地點了點頭。
“哈……”
看著她那悲傷的眼神,我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失落。
我到底在做什麼?
又不是羅密歐與朱麗葉。
“走吧!”
不久,野蠻人們完成了檢查,走出了入口。
反正也不可能和混在精靈中的埃爾文對話,我也跟著他們移動了。
前麵又擠滿了人群。
“爸爸!你沒事吧?我好想你!”
“哥哥!我在這裡!”
嗯,遊戲裡也有這種場景。
簡單來說,這裡的人都是探險者的家人或朋友。
“走吧!我來開路!”
“嗚哦哦哦哦!”
我跟著野蠻人們,在充滿喜悅、歡欣、絕望、悲傷、愛意的情感風暴中穿行。
同時,我一一觀察著他們的臉。
感覺很奇妙。
“利馬裡昂!我丈夫,我丈夫在哪裡?難道……”
“對不起。他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不……不……不……啊啊!”
雖然我已經無數次地玩過《地下城與石》。
但在屏幕另一邊的2D圖形中,我從未見過的表情在各處顯現。
***
我特意與野蠻人一起行動的原因隻有一個。
就像前麵的檢查站一樣,我認為新手在這個城市還需要經曆更多的程序。
然而,我的這種預期卻完全落空了。
“是酒!我們喝酒吧!”
“嗚哦哦哦哦哦哦!”
剛從迷宮出來,野蠻人們就直奔酒館。
開玩笑吧?
“我要退出了。”
“為什麼!揚德爾這位最偉大的戰士的兒子比約恩!”
本來就長的名字又加上了修飾詞。
我在腦海中銘記著忍耐,因為還有地方要去,不得不從座位上離開。
“願好運與你同在!揚德爾這位最偉大的戰士的兒子比約恩!”
再次感受到,這些家夥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呼,終於安靜下來了。”
和野蠻人待了一會兒,感覺精神都要崩潰了。埃爾文和我一起生活時也有這種感覺嗎?
下次還是得克製一下野蠻人的表演。
踏踏,踏踏。
與他們分彆後,我漫無目的地在城市中漫步。
雖然有目的地,但此刻隻想隨心所欲地走。
平靜。
第一次看到這座城市時是深夜,但現在白天,街道上擠滿了人。
令人驚訝的是,這讓我感到安心。
“……”
這裡沒有怪物。
也沒有會傷害我的人。
即使躺在路邊睡覺,也能安然無恙地醒來。不,也許還會有人向我伸出援手。
這裡有法律、規則,還有自由。
當然,我知道這是一個遙遠的異世界,與我們所見不同,他們的思想、文化、社會製度等幾乎所有方麵與21世紀相比都顯得野蠻。
但即便如此,這裡依然和平。
至少與我曾在迷宮中度過的七天相比。
“……”
為了更強烈地感受到這種安定感,我繼續前行。
或許是因為剛剛探險者們蜂擁而出,我滿身血跡的樣子並沒有顯得特彆突兀。
也沒有人奇怪地看著我。
但走著走著,我開始想要洗澡。
於是我走進了最先看到的旅館,訂了房間並洗了個澡。
這有點奇怪。
洗身體時,流出的血水比汗水還要多。
“……”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認真地洗完澡,走出房間,發現自己穿的衣服顯得太臟了。
該死,我應該先買衣服再洗澡的。
雖然很想躺下睡一覺,但我還是走出了街道,尋找服裝店。
但為什麼呢?
儘管沒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卻莫名地感到羞愧。
我的上衣脫掉了,穿著沾滿泥土和血跡的褲子,不,應該說,至少我的身體比之前乾淨多了……
我再次感覺自己像個野蠻人。
到底為什麼呢?
“歡迎光臨!”
走進一家疑似服裝店的店鋪,一位熱情的店員迎了上來。
儘管我看起來像個乞丐般的野蠻人,他依然微笑著。
這樣專業的店員在首爾也不常見……
“上衣嗎?如果您想要定製的話,隔壁樓……啊,您是現在就想找衣服穿嗎?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但我會幫您找找看。”
在店員的幫助下,我買了一件緊得快要爆開的襯衫和一條黑色布褲。
總價是2500斯通。
不知道是不是被宰了。
畢竟在遊戲裡,我從未買過沒有功能的衣服。
“下次再來哦!”
現在,我終於有了像樣的人樣,回到了旅館。
無論是看到兌換魔石的公務員,還是剛才與服務員對話時,我都感覺到,這個城市有著一種奇妙的現代氛圍。
這個拉夫多尼亞。
建築物大多由石材建成,層數也很高。
不,主要街道上幾乎找不到三層以下的建築,洗漱時發現水龍頭裡也有水流出。
或許,在這個城市生活,比想象中更值得一試。
“……”
不久,我回到了旅館,躺在了床上。
當我回想起這七天發生的事情時,我意識到自己與漢斯大叔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最初來到這裡時,生存是我唯一的目標。
但現在又如何呢?
我最終還是說出了無數次忍住的話。
“我想回家。”
想回去。
即使那裡沒有人歡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