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熊工程師驕傲地挺起胸膛:"這是我們列寧格勒設計局的最新專利!"
接下來的三天裡,陳樾以同樣的方式"參觀"了"快速"級驅逐艦、"裡加"級護衛艦甚至一艘"威士忌"級潛艇。每次回到招待所,他都會立即將掃描到的數據整理成筆記,常常工作到淩晨。警衛排的戰士輪流在門外站崗,確保沒有人打擾他。
最後一晚,瓦西裡少將在基地軍官俱樂部設宴招待。伏特加喝到第三輪時,少將已經滿臉通紅,拍著陳樾的肩膀說:"陳,你是個聰明人。但你要知道,戰艦不是拚積木,光看幾眼是學不會的!"他打了個酒嗝,"我們毛熊用了三十年才建立起現在的海軍體係!"
陳樾舉杯微笑,杯中的伏特加一滴未動:"您說得對,我們還有很多要向老大哥學習。"他在桌下悄悄按下了錄音筆的停止鍵。
回到大連後,陳樾立即召集了艦船設計團隊。八月的會議室裡,四台電扇開到最大檔位,卻驅不散三十多人聚集產生的悶熱。陳樾掛出一張巨大的圖紙,上麵寫著"泰山號武器係統設計方案",字跡工整得像是印刷出來的。
"這是根據我們實地考察和現有技術設計的武器係統。"陳樾用教鞭敲了敲黑板,教鞭頂端的小紅旗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包括聲呐、雷達、主炮、防空武器、魚雷、深水炸彈和火控係統七大子係統。"
老專家們傳閱著草圖,不時發出驚歎。"這雷達設計...用了相控陣技術?""主炮的供彈係統很獨特啊,雙路供彈?""防空係統居然能同時鎖定12個目標!"
"問題是,"白發蒼蒼的武器專家劉老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充滿疑慮,"這些係統我們都沒造過,怎麼確保能實現?特彆是這個火控計算機,我們連晶體管都還依賴進口呢。"
陳樾胸有成竹地打開保險櫃,取出一疊文件:"這是我和團隊整理的參考資料。"實際上,這些都是係統根據掃描數據生成的圖紙,隻是經過了"去毛熊化"處理——所有俄文標注都被替換成了中文,部分設計參數也做了調整。
接下來的五個月,設計團隊進入了瘋狂的工作狀態。陳樾將大家分成七個小組,每個小組負責一個子係統。他自己則像蜘蛛一樣坐鎮中央,每天在各個小組間穿梭,協調進度,解決技術難題。設計室的燈光常常亮到淩晨,警衛不得不每隔兩小時就來催一次人。
十月份的一個雨夜,雷達組的張工渾身濕透地闖進陳樾的辦公室,手裡拿著一個燒焦的電路板。
"又失敗了!"張工沮喪地把電路板拍在桌上,濺起幾顆細小的水珠,"探測距離連設計要求的一半都達不到!已經燒了第三塊板子了!"
陳樾接過電路板對著台燈仔細觀察,焦黑的痕跡顯示出明顯的過載特征。突然,他眼前一亮:"試試用波導管代替同軸電纜。"他在紙上畫了個簡圖,線條乾淨利落,"這樣能減少信號損耗,還能提高功率容量。"
張工盯著草圖看了半天,突然一拍腦門,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微波傳輸!這樣就可以避開低頻乾擾了!"他抓起草圖就往外跑,連傘都忘了拿。
1957年元旦,當最後一個子係統的設計圖紙完成時,整個團隊都累得東倒西歪。有人趴在繪圖板上睡著了,手裡還攥著鉛筆;有人靠在牆角打鼾,眼鏡歪在一邊。陳樾卻精神抖擻地站在會議室中央,手裡舉著一瓶茅台。
"同誌們,我們創造了曆史!"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充滿力量,""泰山號"將成為亞洲最先進的戰列艦!"他用力拔開瓶塞,醇厚的酒香立刻彌漫開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三月的船塢裡,"泰山號"的主體建造完成,開始安裝武器係統。巨大的吊車將主炮塔緩緩吊起,工人們像螞蟻一樣在艦體上忙碌。陳樾每天都泡在現場,親自監督每一個關鍵部件的安裝。
"主炮塔的基座要再檢查一遍!水平度誤差不能超過0.05度!"
"雷達天線安裝前必須做防腐蝕處理!海上的鹽霧可不是開玩笑的!"
"魚雷發射管的密封測試做了嗎?要加壓到1.5倍工作壓力!"
五月的一個晴朗早晨,"泰山號"終於迎來了下水儀式。碼頭邊彩旗招展,軍樂隊奏響雄壯的《人民海軍向前進》。陳樾站在觀禮台上,看著這艘凝聚了無數人心血的巨艦緩緩滑入水中,濺起的浪花在陽光下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他的眼眶有些濕潤,悄悄抹了抹眼角。身後的小張遞來一塊手帕,他搖搖頭,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海腥味的空氣。
海試階段並不順利。七月份的一次試射中,主炮的液壓係統出現故障,導致一枚訓練彈卡在了炮膛裡;九月份,雷達在台風天氣下失靈,差點導致艦船偏離航線。陳樾帶著團隊一次次改進,常常連續工作36小時不休息。小張不得不動用生活秘書的特權,強行把他按在艦長室的床上睡了四個小時。
"陳工,您去睡會兒吧。"小張第五次來催時,聲音裡已經帶著哭腔,"您這樣下去會垮的!"
陳樾搖搖頭,眼睛盯著示波器上跳動的波形:"等這個問題解決了再說。你去給我泡杯濃茶,越濃越好。"
十月底,所有測試數據終於達標。副首輔親自登艦視察,看著指揮室裡先進的火控係統,不禁感歎:"這比毛熊最新型的戰艦還要先進啊!他們的"斯維爾德洛夫"級都沒有這麼完善的電子係統!"
陳樾笑了笑,眼角的皺紋顯得更深了:"我們吸收了很多國家的先進技術,再加上自己的創新。"他沒說出口的是,這些"創新"大多來自係統對美蘇技術的融合優化。
十二月的寒風中,大連造船廠的工人們開始了第二艘"泰山級"戰列艦的建造。陳樾站在船台上,望著遠處海天一色的地平線,呼出的白氣在眼鏡上結了一層薄霜。生活秘書小張給他披上軍大衣:"陳工,回辦公室吧,外麵太冷了,您感冒才剛好。"
陳樾卻一動不動,目光仿佛穿透了遠方的海平線:"你知道嗎?五年後,我們要造的就不是這種大炮巨艦了。"
"那造什麼?"小張好奇地問,把熱乎乎的暖手袋塞進陳樾手裡。
陳樾笑而不答,隻是輕輕說了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的目光落在港口的另一側,那裡剛剛平整出一塊新的船塢用地。
回到辦公室,陳樾打開筆記本,開始勾畫新的藍圖。窗外,渤海灣的海浪輕輕拍打著碼頭,仿佛在訴說著夏國海軍未來的航程。在筆記本的扉頁,他寫下了一行字:"走向深藍。"筆跡力透紙背,像是某種莊嚴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