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國棟知道,這還不夠。國內旱情持續,秋收減產已成定局。一天深夜,他正在辦公室審閱合同,電話突然響起。
"老林啊,"是外貿部長的聲音,"東南亞那邊有新情況,你明天飛一趟新加坡。"
第二天下午,新加坡港。
濕熱的海風撲麵而來,林國棟解開領口紐扣,跟著向導穿過繁忙的碼頭。這裡停泊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船隻,起重機忙碌地裝卸貨物,工人們喊著號子,一派繁忙景象。
"林先生,這邊請。"向導把他帶到一個倉庫前。
推開鐵門,裡麵堆滿了麻袋,一直堆到天花板。一個皮膚黝黑的印度商人迎上來,雙手合十:"納拉揚,幸會。"
"這些是..."林國棟抓起一把袋子裡漏出的米粒。
"印度香米,上等貨。"納拉揚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說,"200萬噸,隨時可以啟運。"
林國棟心算了一下:印度雖然跟夏國關係微妙,但商人逐利,而且通過新加坡中轉,政治風險小很多。
"支付方式?"他直截了當地問。
納拉揚搓了搓手:"聽說貴國的縫紉機很不錯..."
三天後,協議達成:夏國用5萬台縫紉機、3萬輛自行車和1萬塊手表換取這批大米。更妙的是,納拉揚還答應幫忙聯係泰國和緬甸的糧商。
"林先生,"簽完字,納拉揚神秘地壓低聲音,"鷹醬國人對我們的交易很不滿...但誰在乎呢?生意就是生意!"
9月初,國際糧食市場出現了戲劇性變化。看到同行們紛紛與夏國做生意,鷹醬國糧商坐不住了。芝加哥期貨交易所裡,交易員們瘋狂喊價,小麥價格一天之內暴跌15%。
"該死的!"威爾遜在辦公室裡摔了杯子,"那群印度人把市場搞亂了!"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拿起電話:"給我接夏國糧油公司的林先生..."
到9月中旬,鷹醬國對華糧食出口限製名存實亡。各大糧商爭先恐後地與夏國簽約,生怕錯過這波行情。為了爭取更多訂單,他們甚至主動提出更優惠的條件:延長付款期限、降低首付比例、接受更高比例的易貨貿易...
10月的一天,林國棟正在審核一份來自澳大利亞的合同,秘書匆匆進來:"林總,非洲代表團到了!"
會議室裡,幾位穿著民族服裝的非洲官員正在好奇地擺弄一台電風扇。
"林先生,"領頭的塞內加爾貿易部長開門見山,"我們有一批花生和棉花,想換些工業品。"
林國棟眼前一亮:花生可是好東西,既能榨油又能當糧食!
"我們很感興趣..."他翻開產品目錄,"您看這些怎麼樣?"
目錄上是各種農機具:小型拖拉機、抽水機、脫粒機...正是非洲農業急需的裝備。
談判進行得出奇順利。當天下午,雙方就簽了協議:10萬噸花生和5萬噸棉花,換取5000台拖拉機和配套農機具。
"林先生,"塞內加爾部長握著他的手說,"希望這隻是開始。我們還有很多農產品..."
就這樣,夏國的"糧食換工業品"戰略如滾雪球般越做越大。到11月,連最頑固的加拿大糧商也坐不住了,主動聯係要求恢複貿易。
"我們可以提供300萬噸小麥,"加拿大代表搓著手說,"用家電支付...60%怎麼樣?"
林國棟微笑著搖頭:"最多40%,另外我們可以加一些絲綢和茶葉。"
最終,這筆交易以45%的易貨比例成交。簽字儀式上,加拿大代表看著樣品展示區的精美絲綢,忍不住感歎:"我太太一定會愛上這些..."
12月的北京,大雪紛飛。
外貿部會議室裡,年度總結會正在進行。巨大的夏國地圖上,密密麻麻插著小旗子,代表糧食進口的來源國:鷹醬國、楓葉國、法國、澳大利亞、阿根廷、印度、泰國、緬甸、塞內加爾...
"同誌們,"部長聲音有些哽咽,"今年我們共進口糧食9200萬噸,比去年增加2000萬噸!"
掌聲雷動,不少人紅了眼眶。要知道,就在半年前,他們還麵臨著嚴酷的糧食禁運。
"特彆要表揚糧油總公司的同誌們,"部長看向林國棟,""工業品換糧食"的策略大獲成功!"
林國棟站起來,謙虛地說:"這是大家共同的功勞。特彆是..."他頓了頓,"南海艦隊的同誌們,沒有他們的實力展示,談判不會這麼順利。"
會後,林國棟獨自走在長安街上。雪花落在他的肩頭,很快融化成水漬。街邊的糧店裡,市民們正有序地排隊購買口糧,再沒有年初時的緊張氣氛。
"林總!"秘書追上來,遞上一份電報,"新加坡又來了新報價!"
林國棟看了看,笑了:"告訴他們,過了元旦再談。現在..."他指了指路邊熱氣騰騰的包子鋪,"先填飽肚子要緊!"
兩人走進小店,要了兩籠包子和兩碗熱粥。店裡的小收音機正播放著新聞:"今年全國糧食供應總體穩定,部分地區已開始發放春節特供..."
林國棟咬了口包子,肉汁溢滿口腔。這平凡的幸福,來之不易啊。窗外,雪還在下,但春天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