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了,就會回歸殘忍的世界。
而這一種經曆,他不是頭一次。
可身體發生的變化,卻真真切切告訴他。
不一樣了。
這回和從前不一樣。
【好了好了,好一大半了!二哥再經過一個療程,便可以完全愈合。】夏淺淺笑得一臉開懷,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嘻嘻,淺淺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若非此前神力歸零,那麼解決二哥的傷痛,不過是灑灑水的事情。
夏承淵是武癡,對兵器有著超乎想象的狂熱。
但自從發生意外,他就再也沒碰過了。
而今天,不過是心血來潮。
“妹妹,你是我的福星……”
亦是他的救贖。
夏淺淺饒有興致地嗦著手指,笑意不曾淡去,但臉頰閃過濕意,滾燙滾燙的。
她掀起眸簾一看。
二哥眉角溢出一滴淚,緩緩滑落下來。
她卷翹的睫毛輕輕扇動,似是疑惑,又似是不敢置信,還有一絲明晃晃的嫌棄:【羞,羞羞羞!二哥是個小哭包。】
夏承淵感動的情緒一頓,耳根一點點泛紅,他正名,否認三連:“唔……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啊!”
他隻是一時失態,但稱不上小哭包。
但夏淺淺卻一副了然的姿態,明顯是沒把他的解釋當回事:【我懂,我都懂……嘿嘿,男人嘛,都好麵子。】
嘿嘿是什麼鬼?
夏承淵坐在床沿,無聲歎了口氣,他看向妹妹的目光中儘是寵溺和無奈。
好半晌,他才放棄抵抗,道出一句渣男的經典語錄:“你說是就是吧,隨便你怎麼想。”
淺淺是妹妹。
妹妹都這麼說了,那他能怎麼辦?
隻能縱容唄。
三天的時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老夫人前往廂房,探望柳依依。
柳依依一身白色裡衣,儘管嬌弱無力,卻始終婀娜多姿,楚楚憐人。
她靠坐在床頭,淚眼漣漣,委屈巴巴的:“姨母,我好想您,天天都想來見您,可惜家裡一堆的事情,我無法脫身。
但如今,我終於上門,但還沒來得及看望您,便發生此等變故……是我的緣故,讓您失望了……”
老夫人語氣溫柔,慈祥道:“好孩子,這不怪你,那孟氏手段頗多,如果她非要害你,你防不勝防也實屬正常。”
柳依依半垂著眸簾,流露出濃濃的淒婉氣息:“哪怕我摔得頭破血流,連生育能力都失去了,但、但是……表嫂是高門嫡女,而我生來命賤……連討個公道,都是不被允許的。”
“終究,是我倒黴。”
她捂住額頭,期期艾艾。
老夫人越發心疼:“你太受罪了。不過,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倒不如先住下,等你好徹底了,我讓雲崢送你。”
柳依依遲疑:“這、這不妥吧?”
本就說好了,待一天就行,結果過了三天。
夏雲崢恰好聽見她們的交流,他一進門,便一錘定音道:“沒有什麼不妥,你不用擔心其他,我會替你安排妥當。”
緊接著,老夫人吩咐丫鬟從私庫裡拿出手鐲,準備送給柳依依。
儘管柳依依身份低微,但她嘴巴甜,最會討人歡心,不像孟氏,一根筋,直脾氣,不會示弱,讓人不喜。
老夫人握住她:“你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你打小陪在我身邊,就跟我親女兒一樣,難得你回來一趟,這玳瑁金鑲手鐲你拿著,權當我給你的禮物。”
老夫人接過手鐲,打算往柳依依纖細白皙的手腕上套。
柳依依低眉順眼,假意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