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灰色戒指墜地的刹那,沙灘突然陷出77道放射狀紋路。每道紋路裡都滲出金色的液滴,液滴在陽光下凝成纖細的絲線,將兩人圈在中央的愛心區域。蘇婉瑜左眼角新生的朱砂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深,痣的中心浮出個極小的沙漏圖案,與陸野峰瞳孔裡閃過的記憶碎片產生共振,那些帶著銀灰色邊緣的畫麵突然清晰了0.3秒——足夠讓她看清2077年養老院的拚圖上,“永恒”二字正在滲出金色的光。
“這戒指……”陸野峰的指尖剛觸到冰涼的金屬,戒指內側的“野瑜”二字突然滲出銀灰色的霧氣。霧氣在他掌心凝成隻微型的鷹隼,鷹隼展開的翅膀上,77根羽毛對應著77顆藍寶石的位置,其中第77根羽毛正在閃爍,閃爍的頻率與他左肩胎記的餘溫完全同步。蘇婉瑜的青銅鏡碎片在衣兜內劇烈震顫,碎片投射出的畫麵裡,1946年的曾祖母正將同樣的戒指扔進郵輪的焚化爐,爐火燒出的煙圈中,無數個銀灰色的人影在掙紮。
愛心區域的沙粒突然集體躍起。在空中組成1946年郵輪的全息投影,投影的貨艙裡,曾祖母的日記正自動翻頁,每頁的右下角都有個用朱砂畫的小像——左眼角有痣的少女正在給左肩有胎記的少年喂薄荷糖。當陸野峰伸手觸碰投影,日記突然化作群金色的蝴蝶,蝴蝶翅膀的紋路裡,林宇軒祖父的懺悔信正在續寫:“鷹隼社殘魂會寄生在最珍貴的記憶裡,當記憶完全清晰時,就是它們破體而出的時刻”。
蘇婉瑜左眼角的朱砂痣突然灼痛。痛覺順著神經蔓延至心臟,心跳的頻率從20赫茲驟升至77赫茲,像台被強行超頻的引擎。她看著陸野峰瞳孔裡的畫麵正在加速切換,圖書館的初遇、工地的雨夜、沙灘的求婚……每個畫麵的銀灰色邊緣都在剝落,剝落的碎屑在空中組成行小字:“第77次記憶修複,需要77種情緒的結晶”。
陸野峰的工具盒突然浮起。裡麵的77個沙漏底座拚成的圓盤正在旋轉,圓盤中心的銀灰色戒指與地麵的那枚產生共鳴,共鳴的震波讓沙灘上的紋路開始滲出銀灰色的液體,液體裡浮現出77對相擁的人影,每對人影的左眼角都有銀灰色的痣。當第77對人影浮現時,蘇婉瑜突然認出那是1946年的曾祖母與祖父,祖父左肩的胎記正在發光,光芒中,枚銀灰色的戒指正在融化,融化的液體裡浮出顆藍寶石——第77顆。
“第77顆寶石在這裡!”蘇婉瑜的聲音撞在蝴蝶翅膀上。陸野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圓盤中心的銀灰色戒指正在透明化,裡麵包裹的藍寶石正在閃爍,閃爍的光芒中,2077年的養老院畫麵突然穩定下來:失去記憶的兩個老人正在互相喂飯,他們的無名指上都戴著銀灰色的戒指,而拚圖的“永恒”二字上,正落著隻金色的蝴蝶,蝴蝶翅膀的紋路裡,有行極小的字:“用初遇時的薄荷糖紙可以喚醒記憶”。
陸野峰的手突然插進襯衫左胸。掏出的玻璃糖紙在陽光下泛著七彩的光,糖紙裡包裹的不是薄荷糖,而是顆極小的藍寶石,寶石裡封存著19歲的他在圖書館寫下的字條:“如果我忘了你,請看糖紙背麵的摩斯密碼”。蘇婉瑜的青銅鏡碎片突然飛出,碎片的邊緣與糖紙完美貼合,組成個完整的解密器,密碼翻譯後的內容讓她渾身冰涼:“鷹隼社殘魂的核心藏在第77顆寶石裡,摧毀它的代價是永遠失去段記憶”。
沙灘上的愛心區域突然下沉。兩人墜入個地下密室的瞬間,頭頂的入口被沙粒封閉,密室的牆壁上,77顆藍寶石的碎片正在自動拚接,拚出的圖案正是鷹隼社的紋章,紋章的左眼位置,第77顆寶石正在發光,光芒中,無數個銀灰色的人影正在撞擊無形的屏障,撞擊的力量讓密室劇烈震顫,震顫的頻率與陸野峰左肩胎記的餘溫完全同步。
“原來這裡是記憶的囚籠。”陸野峰的聲音在密室裡回蕩。他抓起塊藍寶石碎片,碎片映出的畫麵裡,2077年的他正在用這碎片劃破養老院的牆紙,牆紙下露出的磚石上,刻著與密室牆壁相同的紋章。蘇婉瑜左眼角的朱砂痣突然爆發出金光,金光射向紋章的左眼位置,第77顆寶石突然射出道銀灰色的光柱,光柱裡,曾祖母的影像正在尖叫:“不要毀了它,否則所有時間線的我們都會消失!”
光柱裡的銀灰色人影突然集體衝向陸野峰。他下意識地用手臂阻擋,手臂上的77道血痕突然亮起,血痕組成的圖案與紋章產生激烈衝突,衝突的力量讓密室的牆壁開始剝落,剝落的碎片中,露出無數個微型的沙漏,每個沙漏裡都有對相擁的人影,其中個沙漏裡的蘇婉瑜正在撕毀張紙,紙上的字跡依稀可見:“第76次循環失敗”。
“循環?”蘇婉瑜的聲音帶著顫抖。她抓起那個沙漏,沙漏突然炸裂,金色的沙粒落在地上,組成行摩斯密碼:“我們已經經曆了76次記憶剝離,這次是最後次機會”。陸野峰的瞳孔裡突然閃過段完整的記憶:2077年的他在養老院的床底發現個木箱,裡麵裝著76張撕毀的紙,每張紙上都有“婉瑜”的名字,而第77張紙上,隻有行字:“第77次,我選擇忘記我愛你”。
第77顆寶石突然射出道更強的光柱。光柱裡,鷹隼社的殘魂終於露出全貌——個由無數個銀灰色人影組成的巨大鷹隼,鷹隼的左眼位置,正是那枚銀灰色的戒指。曾祖母的影像在光柱中痛苦地掙紮:“我當年選擇封印而不是摧毀,就是怕記憶鏈斷裂,所有時間線的我們都會湮滅”。影像的手指指向蘇婉瑜的青銅鏡碎片,“隻有用它照過的記憶,才能脫離殘魂的控製”。
陸野峰突然將糖紙裡的藍寶石按在第77顆寶石上。兩顆寶石接觸的瞬間,密室的牆壁突然變得透明,露出外麵沙灘上的77道紋路正在組成個巨大的沙漏,沙漏的沙粒正在快速流逝,流逝的速度與密室裡的光柱強度完全同步。蘇婉瑜抓起青銅鏡碎片衝向光柱,碎片的光芒掃過銀灰色人影的瞬間,人影突然停滯,停滯的間隙,她看到每個影人的臉上都有她或陸野峰的特征,像無數個被扭曲的分身。
“婉瑜,選段記憶毀掉!”陸野峰的聲音在光柱裡發悶。他的左肩胎記正在快速褪色,褪色的位置,銀灰色的紋路正在攀爬,“快!”蘇婉瑜的青銅鏡碎片突然映出所有時間線的記憶:19歲的初遇、23歲的工地雨夜、26歲的沙灘求婚……她的目光停留在2077年的養老院,畫麵裡的他正在給她讀日記,日記裡寫著:“如果必須忘記段記憶,我選擇忘記我們相愛的原因,這樣我就會直愛你”。
當她的意識集中在那段記憶上,第77顆寶石突然炸裂。銀灰色的鷹隼發出聲淒厲的尖叫,尖叫的聲波中,所有銀灰色的人影正在快速消散,消散的速度與陸野峰左肩胎記的褪色速度完全相同。密室的牆壁開始坍塌,坍塌的碎片中,無數個金色的蝴蝶正在飛出,蝴蝶翅膀的紋路裡,77顆藍寶石的碎片正在閃爍,像無數個被拯救的記憶。
當兩人從沙堆裡爬出來時,沙灘已經恢複平靜。那枚銀灰色的戒指躺在地上,內側的“野瑜”二字已經變成金色,與蘇婉瑜指間的“永恒”戒指產生共鳴。陸野峰看著她的眼神不再陌生,陌生中多了些溫柔的熟悉,他的左肩胎記雖然已經消失,但那裡的皮膚依然保留著絲餘溫,像顆埋在皮下的火種。
“我好像……”陸野峰的聲音帶著猶豫。他的指尖突然觸到蘇婉瑜左眼角的朱砂痣,痣的中心,沙漏圖案正在緩慢旋轉,“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蘇婉瑜的青銅鏡碎片突然投射出最後段畫麵:2077年的養老院,恢複記憶的兩個老人正在拚最後塊拚圖,拚圖上的“永恒”二字正在發光,光芒中,無數個金色的蝴蝶正在飛舞。
海風突然掀起片梧桐葉。葉麵上的金線“等我”二字已經變成金色,與沙灘上的77道紋路產生共鳴,紋路裡滲出的金色液滴正在組成個新的沙漏,沙漏的沙粒正在緩慢流動,流動的速度與兩人的心跳完全同步。蘇婉瑜的左眼角朱砂痣突然發燙,燙得她不得不閉眼,閉眼的刹那,她聽到陸野峰的聲音帶著熟悉的溫柔:“婉瑜,我好像想起了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