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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戒痕反噬(1 / 1)

77顆藍寶石在無名指上同時亮起時,蘇婉瑜的淚珠正以完美的拋物線墜向戒指。第一顆寶石裡的圖書館畫麵突然泛起漣漪,19歲的陸野峰在書架後藏的那本《建築史》,封麵上多出行不屬於那個時代的字跡:“第77次循環即將啟動”。海風卷起的沙粒在兩人交纏的發絲間凝成個微型沙漏,沙粒流動的速度比正常時間快了77倍,像在加速倒計時。

“怎麼回事?”陸野峰的拇指摩挲著她左眼角的朱砂痣。指尖觸到的溫度突然驟降,痣的邊緣正在浮現出銀灰色的紋路,與1946年郵輪貨艙的鎖孔圖案完全吻合。他左肩的月牙形胎記同步發燙,燙得襯衫下的皮膚透出紅光,紅光在沙灘上投射出的影子裡,無數個戴眼罩的虛影正在揮手,每個虛影的無名指上都空無一物。

77顆藍寶石突然集體炸裂。碎片在空中重組出曾祖母的全息影像,她手腕的藤蔓印記正在滲血:“傻孩子,記憶錨點的代價是時空反噬。”影像的手指指向兩人交握的手,他們指間的戒指正在相融,“當77段記憶完全重疊,你們會成為新的時間節點,永遠困在初遇那天的圖書館。”

沙灘上的愛心突然凹陷。那枚拚合的銀戒陷入沙坑的瞬間,周圍的梧桐葉開始逆向生長,枯葉在枝頭重新變綠的過程中,葉脈裡滲出金色的液滴,滴落在地組成行摩斯密碼:“解除反噬的鑰匙藏在第77顆寶石裡”。蘇婉瑜左眼角的朱砂痣突然刺痛,痛覺順著神經蔓延至心臟,心跳的頻率與圖書館舊空調的嗡鳴逐漸脫節——從37.5赫茲跌至20赫茲,像台即將停擺的鐘。

陸野峰的工具盒突然自動打開。裡麵的77個微型沙漏正在快速風化,沙粒散儘後露出的金屬底座上,刻著與藍寶石戒指相同的花紋。當他抓起最底層那個底座時,指尖突然傳來電流般的麻意,底座背麵的暗紋裡,林宇軒祖父的懺悔信正在自動續寫:“記憶錨點是雙向的,它會同時喚醒被封印的鷹隼社殘魂”。

圖書館的幻影突然籠罩沙灘。蘇婉瑜發現自己穿著高中校服,陸野峰藏在書架後偷看她的樣子與記憶分毫不差,可當她轉身時,他手裡的《建築史》突然變成青銅鏡碎片,鏡中映出的不是19歲的少年,而是戴眼罩的男人正在摘除義眼,眼眶裡滲出的不是血,是77顆藍寶石融化的漿液。

“婉瑜!”現實中的陸野峰用力搖晃她的肩膀。圖書館幻影破碎的瞬間,她左眼角的朱砂痣已經變成銀灰色,像枚即將脫落的郵票。沙灘上的沙坑正在擴大,那枚拚合的銀戒沉下去的位置,海水開始旋轉成漩渦,漩渦中心浮出個生鏽的黃銅盒子,盒子表麵的藤蔓花紋正在遊動,與她婚紗裙擺上的圖案產生激烈衝突。

黃銅盒子的鎖孔是兩個重疊的戒指形狀。蘇婉瑜將戴著藍寶石戒指的手指按上去的瞬間,盒子突然射出強光,光中浮現出所有時間線的反噬記錄:1946年的曾祖母在郵輪消失前,左眼角也長出過相同的銀灰色痣;1998年的小鎮醫生在病曆本上畫的胎記,邊緣有被刻意抹去的銀線;2023年精神病院的日記裡,“永恒”二字被銀灰色墨水覆蓋了77次。

“它在篡改記憶。”陸野峰撕開襯衫,左肩的胎記已經變成銀灰色。他抓起沙灘上的青銅鏡碎片,碎片映出的兩人影像裡,蘇婉瑜的戒指正在消失,消失的位置,銀灰色的藤蔓正在攀爬,“曾祖母騙了我們,鷹隼社的殘魂就藏在記憶錨點裡!”碎片突然炸裂,飛濺的鏡片在他手臂上劃出77道血痕,血痕組成的圖案與黃銅盒子的鎖孔完全相同。

漩渦中心突然升起道銀灰色的光柱。光柱裡,無數個銀灰色的手正在抓撓,每個手腕上都有藤蔓印記。曾祖母的影像再次出現,這次她的左眼角也有銀灰色的痣:“殘魂需要77對相愛的人獻祭才能重生,我們是第一對,你們是最後一對。”影像的手指指向蘇婉瑜的戒指,第77顆寶石裡的2077年畫麵正在扭曲,養老院的兩個老人正在互相撕咬,銀灰色的汁液濺滿拚圖。

陸野峰突然將她推開。自己衝進光柱的瞬間,銀灰色的手抓住他的左肩,胎記在接觸中發出滋滋的聲響,像燒紅的鐵遇上水。他從口袋裡掏出那半枚銀戒,用牙齒咬碎的瞬間,金色的汁液濺在光柱上,濺到的位置突然出現缺口,缺口裡透出圖書館的畫麵:19歲的他正把薄荷糖塞進《建築史》,糖紙在陽光下反射的光斑裡,有個極小的銀灰色人影在揮手。

“用朱砂痣的血!”陸野峰的聲音在光柱裡發悶。蘇婉瑜咬破左眼角的瞬間,銀灰色的痣突然爆出金光,金光射向光柱的缺口,缺口處的銀灰色手正在融化,融化的液體裡浮出77枚銀戒,每枚戒指的內側都刻著不同的名字,最後枚是“野瑜”二字,字跡正在被銀灰色吞噬。

當最後隻銀灰色的手消失,光柱突然收縮成枚銀灰色的戒指,懸浮在兩人之間。戒指的內側刻著行新的字跡:“獻祭解除,代價是記憶剝離”。陸野峰的左肩胎記正在褪色,褪色的速度與蘇婉瑜左眼角朱砂痣的消失速度完全相同。他看著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陌生,陌生中帶著一絲熟悉的茫然:“請問,我們認識嗎?”

沙灘上的漩渦正在退去。黃銅盒子裡的77個沙漏底座突然拚成個完整的圓盤,圓盤的中心,枚銀灰色的戒指正在發光,與懸浮在空中的那枚形成呼應。蘇婉瑜的指尖突然觸到陸野峰工具盒裡的銀質書簽,書簽上她畫的小像正在流淚,淚水裡映出的畫麵:2077年的養老院,失去記憶的兩個老人正在互相喂飯,他們的無名指上都戴著銀灰色的戒指。

“這是你的書簽。”蘇婉瑜的聲音帶著顫抖。陸野峰接過的瞬間,書簽突然化作道金光,鑽進他的左肩。他猛地按住肩膀蹲下,瞳孔裡閃過串快速切換的畫麵:圖書館的初遇、工地的雨夜、沙灘的求婚……每個畫麵都帶著銀灰色的邊緣。當他再次抬頭,左眼角的位置,顆新的朱砂痣正在緩慢成型,像枚重新蓋在時光卷軸上的郵戳。

懸浮的銀灰色戒指突然墜落。落在兩人之間的沙地上,戒指的內側,“野瑜”二字正在緩慢浮現,浮現的速度與陸野峰瞳孔裡畫麵的清晰速度完全相同。海風再次掀起沙粒,在戒指周圍堆出個新的愛心,愛心裡,77顆藍寶石的碎片正在閃爍,像無數個等待被重新拚湊的記憶。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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