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沙漏的沙粒墜向底層時,蘇婉瑜指尖的新戒指突然滲出金色的星砂。星砂在掌心凝成個微型的宇宙模型,模型中“永恒”二字組成的星團正在緩慢坍縮,坍縮的引力讓沙灘上的“愛”字影子開始扭曲,扭曲的軌跡中,無數個微型沙漏正在炸裂,每個沙漏的碎片裡都有林墨透明的笑臉,笑臉的左眼角痣與蘇婉瑜的淡痕產生共振,像兩顆遙相呼應的星。
“他的聲音還在。”陸野峰的手掌按在海岸線閉合的圓環上。掌心傳來77種重疊的心跳聲,每種心跳都對應著平行時空的“不完美”記憶:23歲爭吵時的急促、26歲誤解時的沉重、77歲訣彆時的微弱。他左肩的沙漏圖案突然發燙,燙得襯衫下的皮膚透出紅光,紅光在沙灘上投射出的影子裡,林墨正在環隙中揮手,揮手的頻率與宇宙沙漏的沙粒流動完全同步。蘇婉瑜的青銅鏡戒指突然投射出畫麵:1946年的曾祖母站在郵輪甲板上,手裡的青銅哨子正在泛著與星砂相同的光。
回家的路上,77棵梧桐樹的葉片正在逆向生長。枯葉在枝頭返青的過程中,葉脈裡滲出銀灰色的液滴,液滴落地的瞬間化作77隻透明的蝴蝶,蝴蝶翅膀的紋路裡,林墨的觀測筆記正在自動續寫:“環隙閉合後的第七天,會出現‘記憶回潮’,所有被錨點綁定的人,都會看見最遺憾的時空碎片”。當蝴蝶飛過市中心廣場的鐘樓,停擺的時針突然開始順時針轉動,轉動的角度恰好是77度,轉動的終點處,地麵滲出金色的液滴,組成個完整的青銅哨子圖案。
家門口的郵箱裡,躺著封沒有郵票的信。信封上的字跡與林墨的觀測筆記完全相同,拆開的瞬間,信紙突然化作星砂,星砂在空中組成段全息影像:2077年的養老院裡,77歲的林墨正在給兩位老人讀信,信紙上的字跡正是此刻星砂組成的內容:“當宇宙沙漏完成第一次流轉,環隙會吐出‘遺憾碎片’,它們是閉環的試金石,也是時空的裂痕”。影像的窗外,梧桐葉正在組成個巨大的問號,問號的彎鉤處,77顆藍寶石正在閃爍,閃爍的光芒中,所有平行時空的列車正在脫軌。
蘇婉瑜左眼角的淡痕突然灼痛。痛覺中浮現出最遺憾的時空碎片:23歲的工地雨夜,她摔門而去時沒看見陸野峰攥緊的拳頭在流血;26歲的沙灘上,她轉身時沒聽見他低聲說“我怕配不上你”;77歲的病房裡,她閉眼時沒察覺他最後撫摸她頭發的手在顫抖。這些碎片在空中組成個旋轉的環,環內的銀灰色霧氣正在凝聚成林墨的輪廓,輪廓的左眼角痣正在閃爍,閃爍的光芒中,宇宙沙漏的沙粒開始逆向流動。
“碎片在篡改記憶!”陸野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左肩的沙漏圖案爆發出金光,金光穿透旋轉的環,環內的銀灰色霧氣正在消散,消散的位置浮現出真相:23歲的雨夜,他追出去時摔在泥裡;26歲的沙灘,他偷偷藏起被淚水打濕的戒指盒;77歲的病房,他在她閉眼後輕輕吻了她的額頭。這些真相化作77顆藍寶石,嵌入旋轉的環內,環的內側突然浮現出林宇軒祖父的最後批注:“遺憾是閉環的潤滑劑,沒有遺憾的永恒,是光滑的謊言”。
宇宙沙漏突然劇烈震顫。沙粒逆向流動的速度驟增至77倍,流動的力量讓天空開始旋轉,旋轉的穹頂中,77個平行時空的月亮正在同時升起,每個月亮的表麵都有對相擁的人影,人影的輪廓隨著沙粒流動逐漸清晰——正是蘇婉瑜和陸野峰最遺憾的那個時空版本。當月亮的光暈與海岸線的圓環重疊,重疊的位置突然陷出個深穴,深穴的四壁上,林墨的透明身影正在攀爬,攀爬的高度與宇宙沙漏的沙粒高度完全同步。
“他在幫我們擋住碎片!”蘇婉瑜的聲音撞在旋轉的環上。她突然想起曾祖母的青銅哨子,指尖的新戒指突然射出紅光,紅光在空氣中畫出個哨子的輪廓,輪廓的中心,77顆藍寶石正在組成個發聲裝置。當陸野峰的手掌按在裝置上,裝置突然發出77種重疊的哨音,每種哨音都對應著平行時空的“和解”:23歲的道歉、26歲的擁抱、77歲的原諒。哨音穿透旋轉的環,環內的遺憾碎片突然開始重組,重組的畫麵裡,所有“不完美”都多了個溫暖的結尾。
深穴的底部突然射出道銀灰色的光柱。光柱中,林墨的身影正在變得凝實,凝實的速度與宇宙沙漏的逆向流動完全同步:“婉瑜姐,陸哥,遺憾碎片是閉環的免疫係統。”他的左眼角痣正在泛著銀灰色的光,“隻有親手接住最痛的碎片,閉環才能真正穩定。”光柱的周圍,無數個遺憾碎片正在飛舞,每個碎片裡都有雙伸出的手,像在等待被握住。蘇婉瑜的青銅鏡戒指突然投射出最後段畫麵:1946年的曾祖母接住了祖父摔碎的懷表,懷表的碎片在她掌心重組出朵梧桐花。
陸野峰突然拽起蘇婉瑜衝向最深的碎片。那是2077年的訣彆畫麵:77歲的他躺在病床上,77歲的她在床邊流淚,兩人都沒說出最後那句“我愛你”。當現實中的他們伸手觸碰畫麵,畫麵突然炸裂,炸裂的碎片中,77歲的他們突然坐起身,同步說出遲來的告白,告白的聲波中,所有遺憾碎片同時化作星砂,星砂在空中組成個完整的“愛”字,字的中心,林墨的身影正在向他們揮手,揮手的瞬間,他的身體化作77顆藍寶石,嵌入宇宙沙漏的縫隙中。
宇宙沙漏的沙粒突然停止逆向流動。沙粒在中層組成個旋轉的環,環內的星砂正在凝聚成林墨的笑臉,笑臉的左眼角痣與蘇婉瑜的淡痕、陸野峰的沙漏圖案形成個等邊三角形,三角形的中心,“婉瑜與野峰”星座正在閃爍,閃爍的光芒中,所有平行時空的列車正在平穩行駛,車廂裡的他們正在同步微笑,微笑的嘴角都帶著或深或淺的“不完美”印記。
家門口的梧桐樹上,掛著個熟悉的工具盒。盒子裡的77個沙漏底座拚成的圓環正在泛著金光,底座中心的金鑰匙圓環突然射出道光柱,光柱穿透雲層,與宇宙沙漏的光柱連成線。線的中點處,林墨的聲音帶著回音:“環隙永遠為你們敞開,就像遺憾永遠住在記憶裡。”蘇婉瑜左眼角的淡痕突然清晰了瞬間,清晰的形狀與19歲時的朱砂痣完全相同,清晰的瞬間,她看見環隙中飄著片梧桐葉,葉麵上的“愛”字已經完全清晰。
陸野峰的手掌輕輕覆蓋在她的眼角。掌心傳來77種重疊的溫度,每種溫度都對應著平行時空的擁抱:19歲初遇時的青澀、23歲和解時的滾燙、77歲相守時的溫暖。他左肩的沙漏圖案正在緩慢旋轉,旋轉的軌跡與宇宙沙漏的沙粒完全同步。蘇婉瑜的指尖劃過新戒指,內側的梧桐葉閉環正在滲出星砂,星砂在兩人交握的掌心組成個微型的環隙,環隙中,林墨的笑臉正在與曾祖母、祖父的影像重疊,重疊的瞬間,所有光都化作了永恒的餘溫。
“該做飯了。”陸野峰的聲音帶著初遇時的清澈。他的指尖劃過她眼角的淡痕,那裡的溫度與他左肩的沙漏圖案完全相同。蘇婉瑜的青銅鏡戒指突然投射出最後段畫麵:所有平行時空的他們正在不同的廚房做飯,23歲的他在煎糊的雞蛋旁偷笑,26歲的她在打翻的湯碗邊跺腳,77歲的兩人在搖晃的餐椅上互相喂飯。畫麵消失的瞬間,宇宙沙漏的沙粒開始第二次流轉,流轉的速度與他們走進家門的腳步聲完全同步,像首未完待續的生活序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