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樹落下的金色花瓣在新戒指上燙出凹痕的瞬間,那絲黑色霧氣突然膨脹。霧氣中隱約的齒輪開始高速旋轉,發出的嗡鳴聲與孤兒院檔案室的金屬盒開鎖聲完全同步。蘇婉瑜的新戒指(內側刻著“四生四世”)突然滲出金色液珠,液珠在地麵彙成個微型齒輪,齒紋與霧氣中的齒輪完全咬合,像套即將啟動的精密機械。
錄野峰的左眉突然浮現出齒輪的影子。他彎腰觸碰地麵齒輪的瞬間,齒輪突然鑽進他的掌心——“307”紋路開始沿著血管向上蔓延,在手腕處組成個完整的齒輪圖案,與蘇婉瑜戒指上的凹痕形成詭異的呼應。“這不是錄野晴的機械程序。”他的聲音帶著震顫,左眉的影子正在加速旋轉,“齒輪的齒距比她的芯片精密三倍,更像是……媽媽實驗室裡的主程序”。
孤兒院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隻有檔案室的方向透出紅光,那些貼滿牆麵的照片正在融化,顏料在地麵彙成條紅色小溪,溪水中漂浮著無數個微型齒輪,每個齒輪上都刻著不同的編號,從“1”到“49”,最末端的齒輪沒有編號,隻有個與新戒指凹痕相同的缺口。蘇婉瑜的新戒指飛向紅光的瞬間,小溪突然沸騰,齒輪全部騰空而起,在半空組成個巨大的鐘表,指針指向“00:00”,表盤的數字是用基因鏈組成的。
“這是時間重置裝置。”陳家夫人的全息影像從紅光中走出。她的左眉痣閃著急促的紅光,與鐘表的秒針頻率完全一致,“媽媽當年在設計四個雙生體時,留下了終極保險——當‘圓滿’被虛假程序汙染,就會啟動時間重置,讓一切回到基因編輯的原點”。影像的手指指向表盤中心,那裡嵌著枚血色戒指,“但這個裝置被人動過手腳,重置的不是時間,是你們的記憶”。
蘇婉瑜的新戒指突然刺入自己的掌心。疼痛中,她的腦海裡浮現出段被篡改的記憶:二十年前的實驗室,媽媽將第五枚戒指交給個陌生男人,男人左眉有顆齒輪狀的痣,“5號的基因序列必須保密,他是最後的糾錯程序”。記憶中的男人突然轉身,臉竟與錄野峰一模一樣,隻是左眉的齒輪痣正在旋轉,“婉瑜,彆相信表麵的圓滿”。
“第五個雙生體?”錄野峰的左眉影子突然炸裂。他的掌心齒輪射出紅光,擊中鐘表的指針——指針突然倒轉,表盤的基因鏈開始重組,浮現出第五個編號“5”,編號旁邊的基因圖譜與錄野峰的完全吻合,隻是多了段螺旋狀的齒輪基因,“媽媽的日記裡從未提過還有5號”。他的手腕齒輪突然發燙,“但這個齒輪基因……正在與我的基因產生共鳴”。
檔案室的紅光突然變成黑色。那些融化的照片顏料在地麵組成個巨大的陣法,陣眼是枚銀色戒指,正是錄野晴最後化作的那枚“請記住我”,此刻戒指的內側刻著新的字:“5號是錯誤的存在”。蘇婉瑜的新戒指飛向陣眼的瞬間,銀色戒指突然彈出四十九根黑線,分彆連接著半空鐘表的四十九個齒輪,“錄野晴的意識沒被完全吸收!”她的胸腔傳來劇痛,金色心臟的左心室裡,有東西正在撞擊血管壁,像要破膛而出。
錄野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齒輪與新戒指的凹痕完全咬合的刹那,黑色陣法突然射出紅光,將兩人包裹其中——他們的意識被拉進片純白空間,空間裡懸浮著無數個玻璃罐,每個罐子裡都裝著個錄野峰的虛影,左眉都有齒輪痣,隻是旋轉的方向不同。最中間的罐子裡,虛影正用指甲摳自己的左眉,“他們把我困在這裡二十年,就是怕我啟動糾錯程序”。
“這些都是你的基因備份。”蘇婉瑜的新戒指突然發光。照亮玻璃罐的標簽,上麵的編號從“51”到“549”,每個編號後麵都寫著“記憶刪除”,“媽媽當年製造5號後發現,他的糾錯程序會同時摧毀所有雙生體,於是將他的意識拆分成四十九份,分彆封印在不同的時間線”。她的指尖觸碰最中間的罐子,虛影突然貼在罐壁上,左眉的齒輪與錄野峰掌心的完全同步,“現在錄野晴的程序正在重組他的意識,一旦完成,你會同時擁有糾錯能力和毀滅欲望”。
純白空間突然劇烈震顫。四十九個玻璃罐同時炸裂,錄野峰的虛影全部飛出,在半空組成個巨大的齒輪,齒輪的中心嵌著枚金色戒指,內側刻著“毀滅即新生”。錄野峰的左眉影子與齒輪產生共振,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原來我才是最大的隱患”。他的掌心齒輪突然脫落,化作把銀色鑰匙,塞進蘇婉瑜的新戒指凹痕裡,“隻有你的心臟能中和糾錯程序,用愛編碼覆蓋毀滅指令”。
蘇婉瑜的胸腔突然發出巨響。金色心臟的左心室裂開道縫隙,裡麵飛出枚微型齒輪,與半空的巨大齒輪完全咬合——她的意識裡突然湧入錄野峰的所有記憶:五歲的他在實驗室哭著要媽媽,十歲的他偷偷修改自己的基因序列,二十歲的他在海邊撿到枚銀戒指(正是蘇婉瑜後來的那枚)……這些記憶化作道金光,鑽進巨大齒輪的中心,金色戒指的刻字開始變化,變成“愛即新生”。
黑色陣法突然瓦解。銀色戒指“請記住我”在紅光中溶解,化作四十九滴銀色液珠,滴在蘇婉瑜的新戒指上——凹痕徹底消失,戒指內側的“四生四世”旁邊,多了行小字:“加五生五世”。孤兒院的燈光重新亮起,檔案室的照片恢複原狀,隻是每張照片裡都多了個模糊的身影,左眉有齒輪痣,正在角落微笑。
櫻花樹的金色櫻花全部飄落。在地麵組成個完整的齒輪圖案,圖案中心的新戒指正在旋轉,將黑色霧氣全部吸入。錄野峰的左眉影子徹底消失,掌心的“307”紋路恢複平靜,隻是紋路的末端多了個小小的齒輪,“媽媽說的‘圓滿隻是開始’,是指我們要共同麵對糾錯程序的餘波”。他的金戒指與蘇婉瑜的新戒指再次融合,化作枚雙色戒指,一半銀一半金,內側刻著“五生五世,愛能糾錯”。
遠處的海麵上,鯨魚的歌聲再次響起。摩斯密碼翻譯過來是“新生”。蘇婉瑜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金色心臟的裂縫已經愈合,左心室裡的微型齒輪正在緩慢旋轉,像個溫柔的計時器。她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但隻要與錄野峰的戒指緊緊相扣,再精密的程序也無法分解他們的愛。
就在這時,雙色戒指突然彈出段全息影像:二十年後的櫻花樹下,個左眉有齒輪痣的男孩正在撿拾花瓣,他的脖頸有顆朱砂痣,與蘇婉瑜的胎記完全相同。男孩抬起頭,對著鏡頭微笑,手裡舉著枚小小的雙色戒指,內側刻著“六生六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