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中的工作室裡,木屑與薰衣草香交織。錄野峰正將一塊寫著“瑜野畫室”的木牌釘在門框上,木牌邊緣刻著細小的薰衣草花紋——這是婉瑜親手設計的,可他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野峰,你看我買了什麼?”蘇婉瑜抱著一個紙箱走進來,裡麵裝著新的畫筆和顏料,可她看到木牌時,眉頭卻微微皺起,“這花紋……好像在哪裡見過,又好像沒見過。”
錄野峰的心臟猛地一沉。這半個月來,類似的“記憶偏差”越來越頻繁——婉瑜會忘了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咖啡館,會記不清他畫《薰衣草誓約》時的細節,甚至昨天整理舊照片時,她看著兩人在星港會所雨夜的合影,竟問“這是和誰拍的?”
“婉瑜,你怎麼了?”錄野峰放下錘子,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稍感安心,“這是你設計的花紋,你說要刻上我們的定情花。”
婉瑜的眼神裡充滿了困惑,她拿起木牌,指尖劃過花紋:“我設計的?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野峰,我是不是生病了?”
就在這時,張助理拿著一份體檢報告趕來,臉色凝重:“野峰,婉瑜的體檢結果出來了,醫生說她的大腦沒有器質性病變,但海馬體活躍度異常低,像是……像是被人用特殊手段乾擾過記憶。”
“乾擾記憶?”錄野峰的眉頭皺緊,突然想起工作室爆炸後,婉瑜曾喝了一杯陌生人遞來的“慰問水”,“是陳天磊的人!他們想通過篡改記憶,讓婉瑜忘了我們的感情!”
他衝進畫室,翻出之前為婉瑜畫的所有肖像畫,每一幅畫的背麵都有他們的專屬暗號——比如《雨夜守護》背麵的“星港10點”,《薰衣草誓約》背麵的“餘生共赴”。可當他把畫遞給婉瑜時,她隻是茫然地搖頭:“這些字……我認識,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錄野峰的心臟像被冰水澆透。他突然想起離城前收到的匿名信件,想起信裡夾著的婉瑜照片,那些照片背麵的“安好”字跡,和畫背麵的一模一樣。“婉瑜,你再想想,我們在城西廢棄工廠,你為了救我,簽了訂婚協議,你還在畫背麵寫了‘我等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婉瑜突然抱住頭,痛苦地蹲在地上:“彆再說了!我的頭好痛!我想不起來,我真的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工作室的門被推開。林薇薇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個U盤,臉色蒼白:“錄先生,婉瑜小姐,我知道是誰篡改了婉瑜的記憶。”
錄野峰警惕地看著她:“是你?你和陳天磊的人是一夥的!”
“不是的!”林薇薇急忙解釋,將U盤遞過來,“這是陳天磊手下的錄音,他們用一種叫‘憶霧劑’的藥物,通過食物、水甚至空氣傳播,能模糊人的短期記憶,尤其是和情感相關的記憶。陳天磊說,隻要讓婉瑜忘了你,你們的愛情就會不攻自破,蘇家也會因為內耗垮掉。”
婉瑜接過U盤,插進電腦。錄音裡傳來陳天磊冰冷的聲音:“給蘇婉瑜的憶霧劑劑量要控製好,彆讓她徹底失憶,隻要忘了和錄野峰的感情就行。等她對錄野峰產生懷疑,我們再趁機挑撥,讓蘇家徹底放棄那個窮小子。”
婉瑜的身體劇烈顫抖,眼淚掉在鍵盤上:“原來是這樣……我不是生病了,我是被人下藥了!”
錄野峰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彆怕,我們會找到解藥,我會幫你找回記憶。”
林薇薇歎了口氣:“陳天磊的手下說,憶霧劑的解藥需要‘情感錨點’,也就是能強烈刺激婉瑜情感的東西,比如你們最難忘的場景、最珍貴的信物。而且,解藥隻有72小時的有效期,超過時間,記憶損傷就會變成永久的。”
72小時!錄野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決定,帶婉瑜重走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用場景喚醒她的記憶。
第一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畫廊。當他們走進畫廊,看到牆上掛著的《初遇》(錄野峰當年畫的婉瑜)時,婉瑜突然停下腳步,眼神裡閃過一絲熟悉:“這幅畫……我好像在夢裡見過,畫裡的女孩,好像是我。”
錄野峰的心裡燃起一絲希望,他指著畫裡的細節:“婉瑜,你當時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畫前看了15分鐘,你還問我‘這幅畫為什麼沒有簽名’,我說‘等找到畫的主人,再簽’。”
婉瑜的眉頭皺起,努力回憶著,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好像能感覺到溫暖,可還是想不起來具體的事。”
第二站是星港會所。當他們走進302包廂,婉瑜看到窗外的雨景時,突然捂住胸口:“我的心好痛,好像在這裡發生過很重要的事,有閃光燈,有記者,還有……你保護我的樣子。”
錄野峰握住她的手,將當年的場景一點點講給她聽:“那天你衝破記者的包圍,擋在我麵前,你說‘這是個誤會’,你還說‘要是你們再逼他,我就跟他一起走’。”
婉瑜的眼淚掉下來,她靠在錄野峰的懷裡:“我好像能聽到你的聲音,能感覺到你的溫度,可記憶還是模糊的,像隔了一層霧。”
時間一點點過去,72小時的倒計時越來越近。錄野峰帶著婉瑜走了10個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可婉瑜的記憶隻恢複了零星碎片。
最後一天晚上,錄野峰將婉瑜帶回重建後的畫室。他拿出一幅新畫,畫布上是他們在薰衣草花海中擁吻的場景,畫的背麵,刻著他們的定情誓言:“以畫為媒,以愛為誓,餘生共赴,無問西東”。
“婉瑜,這是我們的婚禮場景,你穿著米白色的婚紗,我穿著黑色的西裝,我們在薰衣草花海中交換戒指,你還說‘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錄野峰的聲音帶著哽咽,他將畫遞給婉瑜,“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強烈的情感錨點,要是你還是想不起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婉瑜突然捂住畫,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我想起來了!”
她指著畫裡的細節:“這裡的薰衣草,是我們一起種的,你說要種滿整個花園,讓每一朵花都見證我們的愛情;這裡的戒指,是你用第一筆賣畫的錢買的,你說雖然不貴,但代表你的真心;還有這裡的誓言,是你在星空下對我說的,你說要一輩子保護我,永遠不分開……”
錄野峰驚喜地抱住她,眼淚掉在她的發頂:“婉瑜,你終於想起來了!”
婉瑜靠在他的懷裡,笑著流淚:“我從來沒有真正忘記,這些記憶一直在我心裡,隻是被霧遮住了。你的畫,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心裡的鎖。”
就在這時,張助理衝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野峰,好消息!警方根據林薇薇提供的線索,抓到了給婉瑜下憶霧劑的人,還找到了陳天磊在監獄裡用的秘密通訊設備!陳天磊的所有手下都被控製了,他再也不能搞陰謀了!”
錄野峰和婉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釋然。他們知道,這場長達一年的陰謀終於結束了,他們的愛情,經曆了欺騙、綁架、生死、記憶篡改,卻依舊堅定。
可他們都沒注意到,林薇薇在門口悄悄抹掉眼淚,轉身離開了。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陳天磊,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幫婉瑜找回了記憶。你答應我的,放我家人一條生路。”
電話那頭傳來陳天磊憤怒的聲音:“你背叛我!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嗎?”
林薇薇冷笑一聲:“我從來沒有忠於你,我隻是為了保護我的家人。現在你的陰謀已經破產,你再也威脅不了任何人了。”她掛了電話,將手機扔進垃圾桶,轉身消失在夜色裡。
第二天早上,陽光透過畫室的窗戶,灑在錄野峰和婉瑜的身上。錄野峰正在為婉瑜畫新的肖像畫,婉瑜坐在他對麵,手裡拿著一朵薰衣草,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容。
“野峰,你說我們以後還會遇到危險嗎?”婉瑜突然問道。
錄野峰放下畫筆,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可能會,也可能不會。但無論遇到什麼危險,我都會保護你,就像我們在畫裡約定的那樣,餘生共赴,無問西東。”
婉瑜笑著點頭,將薰衣草彆在他的耳邊:“好,餘生共赴,無問西東。”
他們的愛情,像一幅精心繪製的油畫,雖然經曆了無數次修改、塗抹,卻最終呈現出最動人的模樣。他們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可能還會有風雨,但隻要他們在一起,隻要他們的愛情還在,就沒有什麼能打敗他們。
而陳天磊,在監獄裡收到了陰謀破產的消息,他看著窗外的天空,眼神裡充滿了絕望。他終於明白,有些東西,不是靠陰謀就能摧毀的,比如錄野峰和蘇婉瑜之間的愛情,比如那份跨越階層、無關貧富的堅定與執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