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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穿越之刨子下的年輪(1 / 2)

一、工地的刨子與帶老繭的指尖

某個大城市經開區建築工地旁的“便民小賣部”,鐵皮屋頂在清晨的陽光裡泛著冷光,炸油條的油煙裹著熱氣飄出半條街,卻總被工地吹來的水泥灰壓下去幾分——那是老鄭每天必經的味道。我守在油乎乎的櫃台後,圍裙上沾著經年累月的泡麵湯汁,每天清晨五點半,準能聽見工地宿舍方向傳來的“吱呀”開門聲,接著就是老鄭那雙膠底勞保鞋踩在碎石路上的“沙沙”聲,不快不慢,像在跟著塔吊轉動的節奏走。

他穿的藍色工裝洗得發白,袖口磨出了毛邊,卻總被他疊得整整齊齊,露出裡麵洗得泛黃的秋衣袖口。左袖口沾著淺黃的木屑,是昨天刨樓板模板時蹭的,他說“這木屑沾在衣服上,回家洗的時候能想起今天刨了多少塊板”;胸前彆著枚“優秀木工”的塑料徽章,是去年工地“質量月”評比給的,邊緣被工具包的拉鏈磨得泛白,卻從沒見他摘下來過——上次工友開玩笑說“這徽章都舊了,扔了吧”,他趕緊把徽章往衣服裡塞了塞:“這是咱手藝的證明,不能扔”。

他左手攥著的那把木工刨,是五年前從老家縣城五金店買的,楓木手柄被十年的掌心磨得發亮,泛著溫潤的包漿。每次開工前,他都會用砂紙細細蹭一遍手柄,說“握著手感好,刨木頭時才穩”;刨刃上總沾著新鮮的木屑,他會用拇指輕輕刮過刃口,試鋒利度時眼神專注,像在檢查什麼寶貝。指縫裡嵌著深褐色的木刺,有的已經長在肉裡,形成淡淡的黑點,指甲蓋縫裡藏著點水泥灰,洗了好幾次都沒洗乾淨——他說“工地上的灰,洗乾淨了第二天還會沾,索性不費那勁”。

右手捏著的塑料袋皺巴巴的,印著老家縣城“惠民超市”的lo,裡麵裝著兩個涼饅頭,是他今天的早餐。他總把這種塑料袋攢起來,塞在工具包側袋裡:“裝工地撿的廢鐵絲正好,攢夠一公斤能賣八塊錢,夠買兩包泡麵”。有次我給他找零,他非要用這種塑料袋裝:“彆浪費新袋子,這舊的還能用”,我看著他手裡的袋子,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他用攢的廢鐵絲錢,給兒子買了支鋼筆,說“孩子寫作業得用支好筆”。

他常來我這買三樣東西:最便宜的紅燒牛肉麵(夜班趕工時當晚餐,說“這味重,能扛餓”)、兩元一瓶的礦泉水(泡工地食堂發的散裝茶葉,茶葉末子沉在瓶底,他也喝得津津有味)、十塊錢一個的萬能充(工地宿舍沒插座,隻能在小賣部充電,他總說“充一晚上能管兩天,省得總跑過來”)。每次來都匆匆忙忙,卻總記得在櫃台前撥老家的電話,號碼爛熟於心,不用看手機也能撥對。

“喂,家裡都好?”他握著手機,聲音放得很輕,怕吵到其他顧客,“我這挺好的,工頭昨天還誇我模板刨得平……藥還有嗎?沒了我明天就寄錢……兒子作業寫完了嗎?讓他彆玩太晚……”掛了電話,他會蹲在小賣部門口的台階上,從工具包掏出個磨破棕色封麵的筆記本——封麵是兒子用蠟筆塗的,畫著歪歪扭扭的房子和一家三口,邊緣被反複摩挲得發毛。

筆記本裡夾著三樣東西:妻子的類風濕關節炎藥單(醫生的字跡已經模糊,他卻能準確說出每樣藥的價格:“這個膠囊一盒28,那個貼片一片5塊,每月得500多”)、兒子的照片(五年級的小鄭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舉著“三好學生”獎狀,照片是學校門口的照相館拍的,他過段時間就拿出來擦一擦,怕沾灰)、張用紅筆寫的家庭賬單(“9月:兒子學費3800元(含教輔費);10月:妻子買藥520元(多買了兩盒貼片);11月:給家裡買煤球500元;12月:換窗戶玻璃300元(去年冬天漏風)”),每一筆都標得清清楚楚,已完成的用紅筆打勾,沒完成的畫個圈。

工地的木工操作台在塔吊下麵,陽光被鋼架擋著,常年曬不到多少太陽。操作台旁,總能看見他的三樣“老夥計”:除了那把木工刨,還有一把刻度模糊的卷尺(是十年前剛當木工時買的,塑料外殼裂了道縫,他用膠帶纏了三圈,說“這尺準,量到毫米都不差,樓板模板差一毫米都不行,會漏漿”)、一個鋁製飯盒(綠色的漆掉了大半,裡麵裝著妻子醃的蘿卜乾,玻璃瓶口用保鮮膜封著,他說“就著饅頭吃,比工地食堂的白菜燉豆腐香,食堂的菜沒油”)。

午休時,其他工友都躺在宿舍的板床上玩手機,他卻靠在操作台旁的鋼管上揉腰,左手按著後腰右側,那裡有塊明顯的凸起——十年前剛當木工時,他從三米高的架子上摔下來,腰磕在鋼筋上,落下了病根。右手還攥著沒刨完的鬆木模板,木紋清晰可見,他說“這木頭硬,刨出來的模板結實,澆築混凝土時不容易變形”。眼睛盯著工地的塔吊,塔吊臂轉來轉去,他看得入神,像是在算今天能刨多少塊模板——怕工頭催工期,也怕手機突然響(上次妻子說藥快吃完了,他攢了半個月的生活費,才湊夠買藥錢)。

我遞過去一瓶礦泉水時,發現他工具包側袋裡藏著瓶布洛芬,玻璃瓶上的標簽已經掉了一半,是藥店最便宜的那種。“腰又疼了?”我問他,他點點頭,卻沒拿出來吃:“忍忍就過去了,這藥吃多了傷胃,晚上疼得睡不著再吃一片”。指尖碰瓶子時,我才注意到他指腹有密密麻麻的老繭,比砂紙還粗糙,還有幾道沒長好的小傷口——是昨天刨木頭時被木刺紮的,他沒找醫生,自己用針挑了挑,抹了點紅黴素軟膏,說“小傷,不礙事”。

上周暴雨夜,雨點砸在工地的鐵皮棚上“劈啪”響,我關店時看見他在工地門口的歪脖子樹下哭。藍色工裝肩頭被雨水打濕,貼在後背,勾勒出他單薄的肩膀;手裡攥著剛從工頭那預支的500元生活費,錢被塑料袋裹著,卻還是濕了邊角;手機屏幕亮著,妻子發來的視頻還沒關,畫麵裡兒子舉著皺巴巴的學費催款單,哭著說“爸,老師說明天要交學費,不然不讓上學”;而他剛在暴雨裡趕完三層樓板的模板,腰傷複發,蹲在地上半天沒站起來,卻不敢跟工頭說——怕被辭退,家裡還等著他寄錢買煤球。

這時工地的塔吊燈亮了,慘白的光打在他身上,他趕緊用手背擦去眼淚,把錢塞進內衣夾層,那裡貼著皮膚,能保持乾燥。從工具包掏出兒子的照片,他用袖子擦了擦照片上的雨水,盯著看了幾秒,小聲說“兒子,爸明天就給你打學費,你彆跟老師鬨彆扭”。後來工友告訴我,他那晚沒回宿舍,在木工操作台旁蹲了一夜,用工地撿的廢木板,刨了個小木馬——是兒子上次視頻時說想要的,他怕白天趕工沒時間,就借著塔吊的光,一點點刨,手指被木刺紮了好幾個洞,也沒停下。

第二天一早,他去郵局把小木馬寄回了家,還附了張紙條:“兒子,學費爸已經交了,彆擔心,這個小木馬你騎著玩,等爸回家再給你刨個大的”。自己卻啃了兩天饅頭,沒舍得買泡麵——我看著他蹲在台階上啃饅頭,遞過去一根火腿腸,他擺擺手說“不用,我這有蘿卜乾”,最後在我的堅持下,才接過去,掰成兩半,一半自己吃,一半說“留著晚上當夜宵”。

幫他撿過掉落的木工刨時,我見過他在小賣部充電時看兒子的作業。他背對著我,手機屏幕亮著,兒子發來的數學題拍得有點模糊,他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打字:“爸不會做,你問老師好不好?或者等周末讓你媽教你”。過了一會兒,兒子回複“爸,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我們班同學的爸爸都陪他們去公園”,他盯著消息,眼淚掉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了字,卻趕緊用袖子擦乾,怕被我看見。

他的衣櫃在工地宿舍最裡麵,鋪著塊舊床單,上麵藏著件沒拆封的藍色羽絨服——是去年雙十一在網上買的,打折後199元,他說“等過年回家給兒子穿,讓他在同學麵前不丟人,班裡其他孩子都有羽絨服”。工裝內袋裡,永遠裝著妻子的藥單,每次寄錢前都會拿出來看一眼,怕買錯藥——上次他買錯了一種貼片,妻子貼了過敏,他自責了好幾天,說“我這記性,連你吃的藥都記不住”。

掃小賣部門口時,我撿過他扔掉的泡麵包裝,上麵用馬克筆寫著密密麻麻的字:“今日:刨30&n×1.2m,賺200元);支出:饅頭2元(兩個)+礦泉水2元=4元;結餘:196元;離兒子學費還差1200元;提醒:明天跟工頭預支工資,彆忘給家裡打電話”。那天他來買泡麵時,說“等結了工程款,就給家裡裝台空調,去年冬天你媽說冷得睡不著”,可最後因為工地拖欠工程款,他隻能繼續啃饅頭——第二天他來充電時,眼底的紅血絲藏不住,卻還笑著說“快了,工頭說下個月就結,到時候給你也帶包老家的茶葉”。

後頸的麻意襲來時,我正靠在小賣部玻璃門上打盹,夢裡全是他刨木頭的“沙沙”聲——那聲音很規律,一下一下,像在數著日子;還有卷尺的“哢嗒”聲,是他量模板時發出的,每一聲都透著認真。晨光透過工地的防護網照進來,在他的筆記本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極了他寫在上麵的家庭賬單,一筆一筆,都是生活的重量。

二、刨子旁的荊棘與掌心的溫度

再次醒來時,後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根生鏽的釘子在紮進肉裡。我猛地坐起身,發現自己靠在木工操作台旁的鋼管上,鋼管冰涼,硌得後背生疼。手裡還攥著那把熟悉的木工刨,楓木手柄被掌心的汗浸得發潮,刨刃上沾著的木屑已經乾了,一碰就掉。

手機在工裝內側口袋裡震動,貼著胸口,震得人心慌。我掏出來一看,屏幕亮著兩條消息,時間都是早上6點:

第一條是妻子發來的微信,帶著語音:“老鄭,我的藥隻剩最後一粒了,你要是能寄錢,趕緊寄點,不然明天疼得沒法做飯;兒子的學費老師又催了,說今天必須交,不然不讓進教室,你看怎麼辦啊?”語音裡能聽見兒子的哭聲,還有妻子壓抑的歎息。

第二條是工頭發來的短信,語氣很衝:“老鄭,今天必須趕完五層樓板的模板,下午兩點要澆築混凝土,要是耽誤了工期,你這個月工資彆想要了!昨天跟你說的尺寸,彆搞錯了,差一毫米都不行!”

窗外天剛亮,灰蒙蒙的,工地上隻有攪拌機在“轟隆”響,像頭醒著的怪獸。冷風吹過操作台,帶著水泥灰的味道,刮在臉上有點疼。我摸向自己的腰,右手按在後腰右側,那裡的凸起比記憶中更明顯,一按就疼得鑽心——這是老鄭的腰傷,十年了,還沒好利索。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變成了老鄭。

工裝口袋裡還裝著昨天剩下的零錢,我掏出來數了數,隻有86元——兩張20元,三張10元,一張5元,一張1元,還有幾個硬幣。這是買完饅頭和礦泉水剩下的,離妻子要的500元藥錢,差414元;離兒子的3800元學費,差3714元。心裡像壓著塊剛澆築的水泥,又沉又冷,既怕趕不完工期丟了工資,又怕家人斷藥、兒子不能上學,隻能咬著牙,從工具包側袋裡掏出那瓶布洛芬,倒出一粒塞進嘴裡,沒喝水,乾咽了下去——藥片卡在喉嚨裡,有點苦,卻能暫時壓下腰傷的疼。

工具包抽屜裡,壓著三份用塑料袋包好的“生存難題”:

第一份是工作的“趕工要求”,用紅筆寫在工地的廢紙上:“8點12點:刨20&n×1.2m,誤差≤1mm,木紋要順,不能有結疤);12點14點:組裝模板,用螺絲固定,確保拚接無縫,邊緣要對齊;14點後:配合澆築混凝土,盯著模板底部,不能漏漿,漏了要及時補”,每一項後麵都畫了個感歎號,是老鄭昨天晚上寫的。

第二份是家庭的“牽掛線索”,寫在兒子的作業本背麵:“妻子買藥:寄500元(今天必須寄,走郵局,快);兒子學費:交3800元(跟工頭預支,說清楚是孩子上學用);給兒子打電話:騙他‘爸明天就回家,給你帶小禮物’(彆讓他知道沒結工程款)”,旁邊畫著個小太陽,是兒子之前畫的。

第三份是身體的“警報信號”,寫在藥盒的背麵:“腰傷複發:貼止痛膏藥(在工具包最底層,紅色包裝);手被木刺紮:用針挑出來,抹紅黴素軟膏;沒胃口:買兩個饅頭,彆空腹,餓了啃一口”,字跡有點潦草,是老鄭腰疼時寫的。

我從工具包底層翻出止痛膏藥,紅色的包裝紙有點皺,撕開時能聞到刺鼻的藥味。我把膏藥貼在後腰,冰涼的藥膏敷在皮膚上,瞬間緩解了點疼痛。拿起木工刨,我走到堆著鬆木的角落,選了塊沒結疤的木頭——老鄭說過,結疤的木頭刨出來不平整,模板容易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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