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嗎?我這位弟弟可真敢啊!”伯利亞家族二子馬克西姆聽到下人的彙報,他抬起手,看著手中那份有家族行政用火漆印章的地契,臉上泛起了奇異的笑容。
說不清那到底是仁慈,又或是殘忍。
“三殿下這樣做,真的好嗎?”下人低聲問道。
“國破家亡之際,從來就沒有什麼好壞。上位者就隻能在兩杯看上去都是毒酒的玩意裡選一個。我的好弟弟隻是選擇了最烈的那一種方式罷了。”馬克西姆低頭看著那張地契:“這是恩賜,也是【直達地獄的通行證】。諷刺的是,當一個社會開放上升通道時,反而是普通人死亡幾率最高的時代!”
另一邊,在巴羅夫斯克城南的火車站,張山被衛隊簇擁著站在月台上。他看了看不遠處冒著煙氣的蒸汽火車頭,收回視線,重新落到這列即將出發的火車上。
月台上的喧囂,讓張山有種穿越時空的恍惚感,仿佛自己穿越的不是異世界,而是一段曆史當中。
一個年輕的士兵穿著一件袖口縫錯了的嶄新軍服,背上挎著一把還有槍油反光的卡98步槍,他正在跟自己的家人道彆。他那些半大的弟妹五官擠在一塊,很想哭又不敢哭。
在下風方向的張山清晰地聽到這位士兵說道:“母親,我死沒所謂。有了這塊地,就能把幾個弟妹養大了。我知道隔壁謝爾蓋叔叔家十二個孩子就一個瓦西裡活到成年。”
他那四十多歲的老母親臉上布滿了皺紋,當場泣不成聲。
旁邊,佝僂著背的老父親一言不發,將一根用報紙卷成的馬合煙猛吸幾口,默默地回過頭,不敢看即將出征的兒子。
不遠處,一對小情侶正在做最後的擁抱。
“馬佳,答應我,彆等我了好嗎?我多半是回不來了。”
“不,閉嘴!博格丹,我向佩倫大神祈禱過的,你不會有事的!”
聽到火車的汽笛聲,兩人狠狠地抱,用力地啃著彼此的嘴唇,乃至咬出了血絲。
下級軍官們催促著士兵,卻沒有任何一句帶‘蘇卡’的辱罵。
這是一個很違和的場麵,第八師的每一個士兵都知道自己拿的是一張很可能十死無生的單程票,他們卻在笑。
不光是剛入伍的新兵,亦或是經曆過多場大戰的老兵,他們都在笑。
笑中有淚!
麵對月台上的張山,他們甚至會熱情地脫下鋼盔揮舞幾下。
“王子殿下萬歲!”
不是虛泛的口號,而是真正的呐喊。
在這一刻,張山深刻地體會到係統提示他的【遠東地區戰爭支持度上升15%】是怎樣一個概念。
遊戲終歸是遊戲。
當一個個遊戲裡的數據化作眼前真實的個人,那種強大的視覺衝擊,讓張山有種喘不了氣的錯覺。
月台上,王家樂隊演奏的是他們才華橫溢的王子殿下用一個晚上寫出來的【神聖的戰爭】!
貴族們驚歎於安德烈殿下的音樂才華,即便這曲子隻有曲譜,沒歌詞,依然毫不吝惜地為其奉上最誇張的讚美之詞。
士兵們卻感歎於這首恢弘豪邁的曲子裡所蘊含的激動人心調子。
聽到樂聲,士兵們歡呼著,吹著口哨,喊著‘烏拉’。
那副快樂的樣子壓根不像是即將奔赴戰場,更像是要去郊遊的興奮小屁孩。
“殿下!我們死都會拉個墊背的。”
“殿下!替我們狠狠地炸那些狗日的亞馬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