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學軍的級彆不夠,查不到林初夏的檔案信息。
他看到隻有她是個知青,特招進入部隊學習。越是這樣越讓他不安。
朱學軍立刻意識到事情大條了!他立刻和劉芳核實當時的情況,然後跑回辦公室,抓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他的直屬上級——三營營長景峰的電話。
將情況快速彙報了一遍,著重強調了林初夏的是特招進來的,以及王紅對此事不公平的處理方式,並要求撤銷對林初夏的通報批評。
電話那頭的景營長沉默了片刻。他對林初夏的“特殊背景”一無所知,他的級彆也不夠接觸,他隻知道文工團蘇團長是他絕對得罪不起的人物!
蘇團長掌握著文工團慰問演出的分配權,直接關係到他們營戰士的文化生活和士氣!
而林初夏?一個剛入伍的新兵,就算有點關係,能比得上蘇團長?更何況,聽朱學軍描述,那個林初夏似乎也不是善茬,還敢給戰友扣“敵特”的帽子?
在權衡利弊之後,景峰營長做出了他認為最穩妥,最不得罪人的決定。
他對著話筒,語氣嚴肅地下達了指示:
“老朱啊,部隊是個講紀律的地方!不能助長這種動不動就給人扣大帽子、搞內部鬥爭的風氣!那個林初夏,因為一點個人矛盾,就給戰友扣‘敵特’的帽子,這種行為極其惡劣!嚴重影響了新兵連的團結氛圍!王指導員的處理方式並無不妥。按王指導員說的辦。”
“營長!這……”朱學軍還想說什麼。
“執行命令!”景峰營長不容置疑地打斷了他,隨即掛斷了電話。
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忙音,朱學軍拿著電話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灰敗。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部隊越級上報是大忌!可是他心裡不安......
對了!江見野!他是參謀,兩人是平級!
宿舍裡,則是另一番景象。蘇玲玲如同凱旋的女王,坐在自己的床鋪上,自以為是的享受著眾人敬畏的目光。
她拿著腔調,聲音尖利刺耳:“哼!我就說那個鄉巴佬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把她們村裡潑婦罵街、亂扣帽子的下作手段都搬到部隊裡來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蘇玲玲當戰友?給我提鞋都不配!”
她越說越得意,惡毒的想象力開始馳騁:“我看啊,她肯定是用了鄉下那些見不得人的下賤手段,不知道在哪個草垛子裡勾引了我家見野哥,失了身子,然後才死皮賴臉地纏上見野哥的!不然見野哥那樣的人物,能看上她?呸!”
宿舍裡其他女兵們麵麵相覷,昨天的事情她們都是見證者。
林初夏的反擊雖然犀利,但起因完全是蘇玲玲惡毒挑釁在先。
今天連個基本的調查都沒有,就在全連新兵麵前如此重罰林初夏,她們心裡都有些不寒而栗,物傷其類。
看向蘇玲玲的目光,充滿了疏離和隱隱的畏懼,但更多的是厭惡。
沒人願意接她的話,紛紛低頭整理自己的東西,離她遠遠的。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一個身材壯實皮膚黝黑,同樣來自農村在野戰醫院當過護士的女兵騰漠雪,再也聽不下去了。
她猛地將手裡的搪瓷缸子重重摔在桌上,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蘇玲玲!你他娘的給老娘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