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玲的出現太過刻意,好似是被人專門安排到她身邊,用惡毒的言語攻擊她。
林初夏現在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巧合,偏偏讓自己和一個江見野的愛慕者出現在一個班級裡。
這個躲藏在背後的特務絕對是個喜歡玩弄人心的高手,喜歡用殺人不見血的手段。但他似乎不擅長製造意外和布局。
和林峰那種喜歡製造意外殺人的變態是兩個極端!
林初夏的表情並未緩和,反而更加冰冷。
她將昨晚宿舍裡蘇玲玲如何辱罵挑釁、她如何反擊扣帽子、指導員王紅如何和稀泥、以及今天早上被當眾通報批評而蘇玲玲沒有給她道歉的全過程,清晰而簡潔地複述了一遍。
江見野聽著林初夏的敘述,一股暴戾的岩漿在胸腔裡沸騰、衝撞!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神經上。
指節捏得死白,骨節在皮肉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腦中隻有一個畫麵:衝進新兵連,親手將蘇玲玲那張惡毒的臉砸進泥裡!將那些和稀泥、下命令的蛆蟲,一個個碾碎、拆解!
然而,就在這毀滅的衝動即將衝破理智堤壩的瞬間,他的目光撞上了林初夏的眼睛。
那雙眼睛。
死寂的冰湖下,是焚儘一切的業火在無聲咆哮。不是絕望的灰燼,而是……淬煉過後最純粹的毀滅意誌。
這眼神,像一把鑰匙,“哢噠”一聲,捅開了江見野心底最深處,用溫文爾雅的笑容層層封鎖的潘多拉魔盒。
於是,他笑了。
那笑容,俊美得如同月下初綻的優曇,卻帶著深淵般的陰寒。
他微微俯身,逼近林初夏,狐狸眼像淬了毒的鉤子,死死鎖住她眼底翻湧的火焰。
聲音低沉得如同情人絮語,卻裹挾著令人骨髓發顫的興奮:“小夏…剩下的,交給我。嗯?”
這不是詢問,是宣告。用最溫柔糖衣包裹的致命毒誓。
林初夏堅定的緩緩搖頭。
聲音輕,卻斬釘截鐵,帶著開刃的鋒芒:“不。這次,我親自動手。用——我——的——法——子!”
她緊盯著他的眼,不閃不避。
這是審判。
一絲遲疑,一絲對所謂“規則”的敬畏,一絲不讚同……隻要出現任何一點,眼前這個男人,就隻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她會獨自踏上修羅道,用血洗淨這份屈辱。
江見野讀懂了。讀懂了那決絕,讀懂了那未出口的殺機。
沒有意外。沒有勸阻。
他那雙慣常含笑的狐狸眼裡,溫潤的表象寸寸剝落,露出近乎顫栗的狂喜!
找到了!
這念頭如同閃電劈開他靈魂深處最陰暗的角落!這世上,竟真有與他靈魂同頻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