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大家先彆領新的了。把手頭已經發下去的,都再互相仔細檢查一遍。重點看引信部位有沒有鬆動和破損,彈體有沒有磕碰變形的地方。哪怕發現一丁點不對勁,立刻報告。安全第一,絕不能含糊。”
林初夏話音一落,女兵們立刻行動起來,兩人一組,無比認真地互相檢查起手中的實彈,訓練場上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而林初夏心中猜測,那個紅點,應該不是簡單的紕漏,而是某種惡意的標記。
也不知道是不是衝著她來的,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其實這就是蘇團長當時安排下去想炸死林初夏的那枚,隻是蘇玲玲出現了意外,林初夏又升為副班長,蘇團長的原定計劃已經泡湯。
但蘇團長本著就算炸不死林初夏,也讓她受傷或者拿這件事做文章,讓她被記過的陰暗想法,這枚特殊的手榴彈還是被送到了一排一班。
江見野這幾天一直在秘密調查整理和蘇團長過從親密的名單。
剛踏進情報部小樓,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兩名臂纏紅袖章,神色冷峻的G委會成員便攔住了他的去路。
為首一人麵無表情地出示了一份蓋著紅印的文件:“江見野同誌,跟我們走一趟。有人匿名舉報,需要你配合調查。”
後麵還跟著4位保衛部的同誌,為首的人向江見野敬禮說:“趙參謀長讓我們全程陪同聽審。”
江見野那雙總是含著溫雅笑意的狐狸眼微微一眯,隨即恢複如常,甚至嘴角還勾起一絲恰到好處的弧度。
“配合調查是每一位革命軍人的義務。同誌,請帶路。”
他表現得異常平靜,仿佛隻是去參加一場尋常的會議。
然而,他垂在身側的手,指節已悄然握緊——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先是爺爺被試探,接著初夏被構陷,現在輪到他了。
看樣子蘇團長就是‘掌櫃’的手下,迫不及待的開始反撲了。
審訊室設在保衛處大樓的地下,光線昏暗,空氣裡彌漫著灰塵和陳舊紙張的味道,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便是全部。
江見野被要求坐在冰冷的鐵椅上,對麵坐著兩位調查員,四位保衛部的同誌分彆站在雙方身後。
主審者是個眉毛粗黑,眼神狠厲的中年男子,旁邊一個年輕些的負責記錄。
粗眉審訊員沒有多餘的寒暄,單刀直入,聲音帶著刻意營造的威壓。
“江見野,有人匿名舉報,你的生母鬱美玲,是滬上臭名昭著的大資本家。而你,作為資本家的崽子,隱瞞成分,混入革命隊伍,竊取重要情報崗位!你承不承認!”
這頂帽子扣得又大又狠,直指要害。在那個年代,“資本家崽子”的身份足以毀掉一個人。
江見野臉上沒有任何被指控的慌亂,反而露出一種恰到好處的困惑和坦然。
“同誌,關於我的生母鬱美玲女士,組織上早有備案。她在我三、四歲時就與我的父親江長征同誌離婚,遠走他鄉。“
“近二十年來,我從未見過她,也未曾有過任何形式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