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遠離了看熱鬨的人群,林初夏快走兩步,將那位先前幫她補票的年輕乘務員拉到一旁角落。
她壓低聲音,神情嚴肅:“同誌,這個人,我們需要調查一下。他和我們正在追捕的重要目標有關。”
年輕乘務員眼睛一亮,立刻來了精神:“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我需要單獨和他談談,”林初夏語速平穩,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這人很關鍵,不能在中途下車。我們會將他秘密押送回軍區。”
年輕乘務員麵露難色:“這…同誌,這不合規矩啊...沒有上級的正式文件,我們無權把人交給你們。”
“放心,下一站,我陪你去打電話請示。保證程序合規,絕不讓你為難。”林初夏語氣篤定。
有了這句保證,年輕乘務員才點點頭。
他瞅準年長乘務員去巡視車廂的時機,悄悄把林初夏帶到了暫時關押周磊的雜物間門口,示意她進去。
門一關上,狹小的雜物間裡隻剩下林初夏和靠在牆角滿臉怨毒的周磊。
他正咬牙切齒地在心裡咒罵著這個多管閒事的女人,把他的計劃全毀了!
就在半個月前,一個自稱是他親生父親的男人找到了他。
周磊本不想認。
養父母家雖然窮,但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好,從來都是緊著他吃穿。
這個所謂的爹,這麼多年音訊全無,現在突然冒出來?周磊本能地抗拒。
可那個男人,拋出了一個巨大的誘惑:“小磊,爸爸馬上就要走了,去國外,去過人上人的好日子!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爸爸想帶你一起走!”
去國外?過人上人的日子?
周磊的心,瞬間就動搖了。養父母家再好,也趕不上國外的燈紅酒綠啊。
但他還是強撐著質問:“你說是我爹就是我爹?當年為什麼把我丟在那種窮地方?”
周安邦立刻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眼圈都紅了:
“你娘和你外公一家,在你剛滿一歲那年就被打倒下放了!我是倒插門的女婿,靠著及時跟他們劃清界限才勉強保住自己……那時候,爸爸自己都泥菩薩過河,哪還顧得上你?你的身份又那麼尷尬,不把你送走,你也得跟著下放遭罪啊!爸爸托了好多關係,才把你送到濮陽市一對老實巴交又沒兒子的周姓夫妻手裡……”
他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聲音哽咽:
“小磊,爸爸對不起你。這些年……爸爸每個月都有托朋友給你寄錢的!爸爸心裡一直記掛著你,是真的沒能力啊……”
他演得情真意切,把一個身不由己、忍痛割愛的父親形象塑造得淋漓儘致。
可周安邦卻在內心冷笑:寄錢?怎麼可能。不養兒子,是因為那時候正忙著勾搭張文渠死了男人的小姨子!帶著這個拖油瓶,怎麼攀龍附鳳?
周磊皺著眉頭看著他這個15年不見的父親哭的痛心疾首。
周安邦見周磊不再那麼排斥他,立刻掏出一張泛黃的一家三口照片,周磊動搖了。
無他,照片上那個年輕溫婉的女人,眉眼和他實在太像了。
周安邦這隻老狐狸立刻捕捉到兒子的動搖,趁熱打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