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無男女,你該叫我少將軍。”雷鷙瞪著他,眼神像錐子,“我不要什麼麵子,我隻要公道。是哪家的律法告訴你一車糧食就可以抵一條人命的?如果真是這樣,我現在就用一車糧食來換你的命,你肯給嗎?”
“這……這……”趙玉溫麵露難堪,“我是好心好意……你怎麼……”
“趙先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虧你還是讀聖賢書出身的,這樣的混賬話都能說出來。”雷鷙冷笑,“缺德缺多了是會折壽的。”
趙玉溫幾乎不曾被她的話噎死,嘴裡一邊咕噥著子曰詩雲,一邊灰溜溜地退到敖鵬身後去了。
“好,你要交代,是吧?”敖鵬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壞笑起來,“那你讓死人站起來說話呀,讓她們指認。如果她們能說出是誰害死了她們,我立刻叫那些人出來償命,絕不含糊。你方才不是說要證據嗎?我現在也要證據。”
眾人把目光都投向雷鷙,想看看她會怎麼做。
眾人知道敖鵬分明就是在耍無賴,欺負死人不會說話。
雷鷙沉默。
“我告訴你,彆得寸進尺。我的人是不可能償命的,你要是敢胡來,我就上報朝廷。”敖鵬見雷鷙不語,乾脆拿出了他的殺手鐧。
“你報我不會報?你要是給不了城中軍民一個交代,我便是告禦狀也要告出個結果!”雷鷙怒目圓睜,寸步不讓。
所有直視她眼睛的人都毫不懷疑她做得出來。
“雷鷙,你不怕死嗎?”敖鵬威脅,“彆以為你有個將軍名頭就了不起,我要弄死你也不在話下。”
“取海碗來!我與城中百姓歃血為盟,寫上血書,進京告禦狀!我身可死,但良心不可昧!”雷鷙切齒,“敖鵬,我雷鷙本不畏死,你又何必以死懼之?!”
敖鵬不由得氣餒,他早就聽說雷家人的骨頭硬,卻沒想到一個女子也會是這樣強硬。
之前他一味仗勢欺人,如今卻成了騎虎難下。
俗話說的好,拚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自己這個監軍雖然職位高又有後台,可奈何雷鷙不要命啊!
見他猶豫,雷鷙又說:“不少人都看見是崔寶鼎和厚福禮等人把陳家姐妹擄走了,你現在把這些人交出來。否則我告到京中,你也彆想囫圇!”
雷鷙知道,敖鵬才是罪魁禍首。
可眼下這情形,還奈何他不得。
隻能吞刀一般且饒過他,留待秋後算總賬。
“人我可以交出來,不過你不能要他們的命。”敖鵬想了又想,“因為陳家姐妹是自儘死的,說到底是她們心眼兒太小。”
敖鵬可不想一直在這裡吹冷風,他還想回去摟著他的花惜惜睡大覺呢。
至於那幾個帶頭的,量雷鷙也不敢真把他們怎麼樣。
不過是嚇唬嚇唬,受點兒皮肉之苦而已。
“放心,我不會殺他們的。”雷鷙冷冷地說,“不過得讓他們在雷家軍裡做滿三個月的苦工。並且你的人不能再欺辱百姓,否則我就扣住他們,拒不放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