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雄一把抱住她,望著懷中寵了二十年還是他心尖寵可心兒人的方氏,寵溺道:“不怕,有我護著你,你不會有事的。”
方氏是周老夫人的親外甥女,可現在她都快四十的人了,還這一副嬌弱邀寵小家子氣的樣子,周老夫人對她就頓時心生了幾分厭惡。
“都什麼時候了,還卿卿我我!雄兒,你速去親自派人帶著周伯赤的屍骨從角門出去,扔到亂葬崗去!”
她早做好了兩手準備,昨日就命人提前把長子的屍骨挖了出來,若大理寺的人再來,定是發現了彆的端倪,那她即刻讓人把他屍骨扔了去,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雖然大師說過,長子的屍骨要在他設的陣法裡埋夠二十年,眼下還差兩日就整整二十年。
但,為了不被發現後麵的事,她也不得不提前挖出。
收回思緒,她又瞥到沒骨頭似的方氏,心中厭惡更甚,齜牙道:“方氏你要哭滾回自己屋子哭去,彆在外麵丟人現眼!”
方氏被周老夫人嗬斥,沒說話,卻微微低著頭死死咬著唇強迫自己止住了淚。
那要哭不哭佯裝堅強的小白花樣子,更是惹得周伯雄一陣憐愛和心疼。
“母親,您就彆斥她了,她就跟著我吧,我們一道悄悄將屍骨運出去。”
周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瞪了兒子一眼,一開始她其實很喜歡方氏裝柔賣嬌的樣子,能牢牢鎖住兒子的心,也能被她捏在手掌心好操控,可現在她是厭惡極了方氏這副妾室做派。
除了哭還是哭,什麼用都沒!
“速去,記住要快要小心!”時間緊迫,周老夫人沒時間在去計較這些,囑咐了一句。
周伯雄摟著幾乎貼著他的方氏急忙去辦。
周老夫人則理了理衣領,管理好神情,這才帶著人去門口,好攔一攔他們!
但,她沒來及攔住。
因為,不光大理寺的人和陸念七,還有不少百姓們也都蜂擁闖了進來。
陸念七在馬車上讓雲露去辦的事便是召集百姓們,還不是尋常百姓,裡麵不乏有小商賈一些有名氣的店家掌櫃等。
總之,是有一定的影響力話語權的。
此時一眾人蜂擁來到院子前庭。
伯爵府雖空有爵位不受俸祿,但,現在周老夫人的次子高低也是個四品戶部侍郎,戶部乃太子掌管,她的兒子四舍五入也是太子的人!
他大理寺少卿區區從四品,就算是查案辦案,也不能不把伯爵府放在眼裡!
“晏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膽敢帶著百姓硬闖我伯爵府,就不怕我兒告你禦狀,私闖官宅之罪,讓你吃板子嗎!”周老夫人人未到聲先至。
緊接著,周老夫人腳步聲風,怒色匆匆趕到前庭。
站定,犀利尖鑽的眸子剮了陸念七一層皮,才從齒縫裡吐出話來,“昨日,晏大人是因有人報官,老身為配合大理寺,才沒與大人計較擅闖府邸之事。可今日,既無報官,我府上也無命案發生,晏大人還帶著人硬闖伯爵府,是為何意!”
“還有你,陸念七,你就是個晦氣東西,昨日你一來好好的桃樹倒了,給伯爵府惹來這麼多麻煩!我昨日就說了,我們伯爵府不歡迎你,讓你不準再踏足伯爵府!”周老夫人怒指著陸念七,滿臉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她可討厭死了她昨日那一副裝乖扮巧的樣子了!
表麵表現的與她這個外祖母親厚,嘴上還說著要還伯爵府清白,實際上背地裡乾的都是毀伯爵府的舉動。
惡心!
虛偽!
陸念七抿唇,臉上始終掛著淺淡溫和的笑。
即便是被當眾罵晦氣東西,她眉頭都沒蹙一下,依舊是溫良恭順模樣。
她最擅長演了。
昨日是不被父母兄長疼愛的柔弱無助孤苦無依的真千金。
今日便是一心想與伯爵府親厚示好,卻慘遭驅逐羞辱的委屈心善表小姐。
“外祖母,我知您因為昨日在桃樹下挖出寇氏屍骨,驚動大理寺誤以為您當年讓次子兼祧兩房騙婚寇家,意圖謀財害命,害死的寇氏,才生我的氣。”
周老夫人見她眉一皺,頭一低,眼淚一擠,開口就把昨日的事儘數抖摟出來。
急得麵紅耳赤的,心說,你可快閉嘴吧你!
可就是沒有插話的機會!
陸念七繼續道:“可無論您怎麼對外孫女,外孫女心裡都是有伯爵府的。今日我與大理寺少卿來伯爵府,就是因為在寇氏屍骨裡還發現了一名男子骸骨!這是大事,說明伯爵府有人暗中害人性命,外孫女擔心您的安危,這才不得已與大理寺少卿趕緊來伯爵府的。”
“今日前來是勢必要徹底徹查此事,找到真凶,還伯爵府清白,還外祖母您夜晚安寧!”陸念七最後一句一頓,說的那叫正義凜然。
可聽的周老夫人心尖卻是顫了又顫,臉白了又白。
晏七眼神落在陸念七白得都能看到太陽穴至下頜,細而蜿蜒淡青色血管的一側臉頰,眼底蕩漾著笑意,密而實的悄無聲息地將她包裹。
在對方察覺前,他又快速不著痕跡地收回,看向麵前惱怒得幾乎快克製不住表情的周老夫人。
冷聲道:“周老夫人,說來也巧,我的人正好在侯府後門發現形跡可疑之人,拿著可疑的東西。正好,讓周老夫人認一認人。”
說著,晏七兩手一拍,就有幾名侍衛架著兩個人,毫不客氣丟到周老夫人麵前。
周老夫人剛聽晏七的話,心就猛地咯噔了一下,這會兒看清來人,心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