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郎,我疼。”
“好了好了不疼,我幫你揉揉啊。你們竟然敢對本官和本官夫人這麼粗魯,小心我讓你們吃板子!”周伯雄先安慰揉了揉方氏的胳膊,又怒指著幾個粗魯的侍衛大吼。
吼完又溫柔地抱著方氏安撫她。
周老夫人看到這一幕時,氣得光想打死這個蠢貨。
她怎麼囑咐的他,讓他動作快些,還要小心謹慎!
他怎麼做的!
連人帶東西,全都交給大理寺少卿了!
又看向裝柔弱的方氏,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她壞好事!
周老夫人猜得也沒錯,方氏嫌屍骨什麼晦氣,不想跟著去扔屍骨,可也不想讓他自己去。
這麼一拉一扯來回之間,耽誤了小半刻,再出門,就被逮了個正著。
而周老夫人扶額歎息,十分的心累,她隻是想守住伯爵府,怎麼就這麼難?
晏七沒給周老夫人再辯白的機會,拿出從周伯雄懷中奪來的木盒,打開,裡麵赫然躺著一塊塊白骨!
“周老夫人,敢問,這一盒的白骨是誰的?為何周大人會抱著它從侯府後門逃跑?”
這麼會兒功夫,周老夫人神色淡定,早就想好了說辭。
從容道:“這是府上的庶子,他命短,前幾年不甚墜井而亡,府上下人偷懶屍骨就一直沒撈,經過昨日寇氏的屍骨之事,我才想起這麼一檔子事來,擔心這屍骨若再發現引得誤會,這才讓兒子親自送庶子去安葬的。”
周伯雄見母親這麼快找好了說辭,臉上慌亂驚懼頓時沒了,挺直腰板理直氣壯:“對,這就是我一個庶弟,我母親仁慈,想要好生安葬他,才讓我親自送抱著出府的。晏七,你憑什麼攔我還抓我,說我是可疑之人!”
“你趕緊把屍骨還我,安葬是要講究時辰的,錯過了,你擔待得起嗎!”
陸念七此時站在一旁,臉上一派純良溫和的表情,作蹙眉狀靜聽。
隻是在周伯雄叫他晏七時,神情稍稍頓了頓。
晏七對一旁狂吠的東西,充耳不聞,他帶著仵作來的,隻一個眼神過去,仵作就會意立馬上前接過那一盒白骨,地上早鋪上了白布,開始排布拚接碎骨。
不過幾息,骨頭拚好,隻是頭骨上少了一塊。
見此,晏七才從袖口中拿出用帕子包裹的一小節骨頭遞給仵作。
如此,這屍骨才算完整。
仵作在拚骨頭時,已經推斷出屍骨死因,就是頭骨碎裂而死,晏七手中那一塊碎骨就是頭骨上的碎片,且已經死了有二十年。
仵作給晏七稟報完這些,動作不停又拿出陶泥,開始在頭骨上捏起來。
晏七不說話沒搭理周伯雄,他方才的怒吼就如同一記重拳砸到了棉花上,無力又羞憤,還平白填了一肚子的憋屈。
臉上是紅了白,白了紅。
本還想發作,但看到母親警告的眼神,隻得憤憤咬著牙攥著拳忍下。
另一頭仵作很快將頭骨的五官全都捏了出來,進而展示。
圍著的眾人剛消化完伯爵府兼祧兩房騙寇家百萬嫁妝,還謀財害命,就又見白骨。
全都抻著脖子瞪著眼睛看呢,見仵作把頭骨用陶泥捏出五官模樣。
人群中頓時有人高喊一聲:“這,不是伯爵府的嫡長子周伯赤嗎!我記得他是病故的,怎麼又成頭骨碎裂死的!”
“那他是被人害死的還是自己磕死的?”
仵作擦著手上的泥土,“頭骨碎裂痕跡在頭頂成放射狀,且碎裂的不止一處,有重複擊打痕跡——乃人為敲擊致死。”
嚇——
伯爵府嫡長子是被人害死的!
還是被害死了二十年。
此時,該陸念七上場了,她神情陡然驚愕接著又露出悲痛,呀了一聲,道:“原來,這具屍骨竟然是伯爵府大公子,我的大舅父。那大人,可能找出害死我大舅父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