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露漸涼時,閒看一池星。
南宮凝餘光落向許閒,好奇問道:“小師祖在想什麼呢?”
許閒望著天河,回應道:“沒想什麼,就是覺得這星空真大,月亮好亮。”
南宮凝秀眉微蹙,看一眼天,要說信,她肯定是不信的,她不認為眼前所見夜色強過問道宗的星空。
深吸一氣,輕聲說道:“我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也很緊張。”
許閒有點懵,耐人尋味的看著南宮凝。
後者挽起耳邊秀發,落落大方道:
“其實也沒什麼,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以後慢慢就習慣啦,你彆看我們這次的任務疑似是要對付魔修,其實沒什麼好怕的,魔修也是人啊,隻是他們比正常人惡毒,更沒下限,為達目的更不擇手段罷了。”
許閒側了側腦袋。
南宮凝繼續說道:“而且,魔修自己也知道自己修的是魔道,自己也知道自己走的是歪路,可他為何還要走呢?”
“因為正道他走不通,不是資質愚鈍,就是先天有缺,又或者是道心不夠堅定者,所以才走了歧路,這樣的人都很弱的,隨手便可鎮壓。”
許閒瞳孔微擴,眼中生光,頭一次聽到這麼新穎的說法。
魔修修魔道,是因為菜?
“你還真彆說,有些道理。”
南宮凝薄唇上傾,倚著欄杆道:“這是事實啊,若是能走大道,走正道,誰會沒苦硬吃,放著好好的大道不走,非要冒著風險走小道呢?”
“世人都覺得修魔道是捷徑,修為增長的快,還說什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其實那都是魔教哄人的,修行講究因果,講究緣法,拚一個悟字,爭一個道字。”
“那些魔修先天不足,便強行奪取彆人身上的氣運和命格以補自身缺陷。”
“可後天之物,終有不足,又染他人因果,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後遺症,修煉到一定時候,便會出現不可逆的瓶頸,在想在往上一步,比登天還難。”
“小師祖你想啊,要是魔道真有他們說的那麼好,魔道何至於一直被正道壓著呢?”
許閒難掩讚同之情,頻頻點頭。
“嗯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英雄所見略同。”
南宮凝繼續說道:“萬年以來,我問道宗鎮守的北境,莫說魔道,就連真正的魔族都不敢露頭。”
“魔修在我們問道宗,一個多小眾的詞彙啊,早就銷聲匿跡了。”
“我曾於書中翻閱,拜讀了當年先輩蕩魔一戰,萬裡北疆,不管是魔窟,還是魔宗頃刻之間,灰飛煙滅,不到一月,跑的跑,死的死,乾乾淨淨。”
“那些魔修不止天賦差,還怕死,膽小的不行,要不然乾嘛總是躲躲藏藏的。”
“近些年來,即便有誅殺魔修的任務,全部都發生在南境,比鄰中原的地方,在魔修的圈子裡,我問道宗統轄的北境,可是他們的禁地。”
“聞我問道宗,無不懼之如虎,可以說,魔修苦我問道宗久已……”
“牛逼。”許閒由衷感慨,頓時覺得,魔修還真是挺可憐的。
南宮凝笑笑,問:“小師祖,那你可知,為何我北疆山高地險,地廣人稀,本最適合藏身隱匿,可這著魔修偏偏寧願舍本逐末,遠離北疆,反倒是在那繁華富饒的中原之地安生立命呢?”
這個問題許閒想都不用想,還用問,問道宗太正了,正得發邪啊。
就這樣一個宗門。
眼裡能容得下魔修這種沙子蹦躂?
不過許閒不說,他想聽南宮凝講,因為這小姑娘聲音很好聽,杵著下巴,搖頭道:“不知道。”
南宮凝神采奕奕道:“普天之下,整個凡州,自詡名門正派者不說一萬,也有八千,可唯我問道宗立宗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