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竹鄉。
蛇穀地下洞天某處,無火自明,紅光藹藹,空氣中彌漫著濃稠的血腥味。
一位黑甲紅袍的老將,隨手將手中暈死的大漢扔到地上。
“人我給你帶來了。”
他的身前數米處,有一石台,血霧縈繞,不時翻騰,石台上有一人,正盤膝而坐,運氣調息。
那是一個男子,麵色陰柔,薄唇如鋒,滿頭長發略顯淩亂,一條醒目的傷口自顎下處一直延伸到胸前,血將紅衣襟染成殷紅。
像是被人用劍豁開一般,細窺,隱隱有劍意殘留。
聽聞動靜,青年男子緩緩抬眸,一雙寒眸倒豎,倦意中帶著冰寒,像蛇眼一般。
撇了一眼地上昏死的大漢,又看向身前蒼髯如戟的老將,嘴角微傾,嘶啞道:
“老將軍當真是寶刀未老,勇猛不減當年啊。”
老將沉吟,“你的傷?”
青年男子笑道:“死不了。”
老將不動如鬆,沉聲問道:“其它三個,都解決了嗎?”
青年男子緩緩道:“元嬰的丫頭,已被我鎮壓血嬰池下,金丹境的那個青年老鬼親自出手,自不會出意外...”
老將沉眸,不怒自威,“那小少年呢?”
青年男子吐出一口濁息,風輕雲淡道:“出了點意外,不過沒事,區區築基境,他跑不了的。”
老將身上殺氣外泄,一方洞天,無故生風,呼呼而鳴,厲聲責備。
“你應該清楚,若有差池,你我都得死。”
青年男子語氣虔誠,“我心裡有數,老將軍大可放心。”
老將殺意內斂,風息浪靜,警告道:“最好如此。”
青年男子牽強一笑。
老將肅穆道:“人雖然抓了,可問道宗已經驚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計劃必須提前,主上讓某問你,最快多久?”
“三天後,十六月盈之日,前提是我需要足夠的女嬰。”
老將略一沉吟,問:“要多少?”
青年男子豎起三根手指,略帶癲狂道:“三千,一個不能少,明日子夜前就要。”
“三千,你真當買菜呢?”
青年男子冷笑一聲,桀驁道:“抓不到,大家一起死,或者等下個月也行,如果問道宗那些雜碎沒找來的話,嗬嗬。”
老將抬手,指向青年,警告道:“三天後若還是失敗了,某提你頭顱,去見主上。”
青年眯眼,笑而不語。
老將轉身離去,隻餘話音回蕩洞天之內。
“人某明日給你送來,你最好說到做到。”
青年目送,陰柔道:“老將軍慢走!”
他低頭看著胸口的傷口,即便以元嬰之力滋養,依舊血流不止,陰笑道:“還真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啊。”
“來人。”
一個黑影自暗處走出,握拳於胸,微微俯首。
“尊上。”
青年看著地上的大漢,吩咐道:“把他也扔進血池裡。”
“遵命。”
青年冷笑道:“溫柔一點,把他弄死了,你我都得死,知道嗎?”
黑衣人不寒而栗,恭敬道:
“知道了。”
蛇穀之外。
許閒借助洞察之瞳隱匿氣息,將自己藏身於黑夜之中,此刻百裡長空上,時見月下,驚虹四起。
至少不下數十人,來來去去。
許閒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些人一定在搜尋自己。
借助洞察之瞳。
可見其中,除了幾位金丹境強者,其餘之人,大多都是築基境,一對一,許閒有把握,完勝。
當然。
對方肯定不會和自己單挑。
好在,自己在暗,敵人在明,許閒可以搞偷襲。
目前的情況,自己的洞察之瞳,至多隻可以維持十二時辰,也就是說,十二個時辰後,自己就會暴露在元嬰強者的神識之下。
想活。
必須在十二小時內破局。
跑?
有那座封閉大陣在,肯定是跑不了的。
破陣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就算真能破了,破陣的時間裡,對方早就殺過來了。
他的洞察之眸是能隱秘氣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