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明智的。
然已經發生了。
說什麼也沒用了。
閔戰自硝煙中走出,一條斷臂猩紅,一條肩膀同樣殷紅,身上的戰甲崩裂脫落,一襲紅袍爛如布條。
蒼蒼白發潦草,鮮血滴滴答答落下。
狼狽至極。
早已沒有剛剛的老將風采。
他的麵容有些疲倦,雙目卻是寒意凜凜,他慢慢向前,隔空死死的盯著許閒和南宮凝,沉聲道:
“好一個劍靈根,好一個少年郎,難怪剛入宗門,便能拜入劍祖名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話音一頓,自我否定道:“不,不是名不虛傳,而是大吃一驚,驚得某目瞪口呆,你居然沒死,嗬嗬,還敢殺回來,以築基之境,還傷了某...難得,難得啊!何止是天才,你當是我凡州之地,萬年不出的妖孽才對。”
許閒不卑不亢,隔空回視閔戰,淬出一口血水,當仁不讓道:
“你這把老骨頭,也比小爺想的要硬,挺抗揍的,看來,你媽小時候沒少揍你這個孽障子。”
閔戰譏笑,“嗬...伶牙俐齒,看來你不止天賦不凡,資質近妖,這張嘴,也不得了啊。”
許閒樂嗬一笑,懟道:“跟你可比不了,打個架逼逼賴賴的一堆廢話,都說年紀越大越沉穩,你剛好相反,跟村口的六十歲大媽一樣,逮著機會就叭叭個沒完,非要裝一裝,我是該說你孤獨寂寞冷外加空虛呢,還是你被你家主子給善了,沒了那玩意,所以娘們唧唧的....”
許閒一頓懟,即便重傷了,依舊吐字清晰,語氣連貫,說句口若懸河,不足為過。
罵的閔戰臉一陣白,一陣紅。
聽得南宮凝一愣一愣的...
隻能說罵的太狠了。
若是當比嘴的話,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忍不住小聲道:“小師祖,罵的好。”
許閒勾著唇,不忘對南宮凝擠了擠眼睛,眼中的小得意難以遮掩。
閔戰強壓怒意,似是不想讓一個小輩占了嘴上的便宜,故作灑脫道:“當真是翹舌雌黃,和你靈根一樣,濺...”
許閒站起身,拔出地上且慢,繼續罵道:
“彆跟我廢話,罵你我怕臟了嘴,你若是老得提不動刀了,就趕緊滾,我不殺老弱婦孺,可以饒你一條老命。”
閔戰氣的渾身發抖,周身真元躁動。
“你是真該死啊!”
南宮凝和許閒頓生警惕,如臨大敵。
而與此同時。
身後大蛇又是一聲咆哮,猛然撞擊,接著又是一聲炸裂的轟鳴。
隻是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它撞碎了那麵陣壁。
一麵陣旗也隨之光芒黯淡,最後在月下風中散做微塵...
掙脫囚籠的大蛇仰天嘶鳴,攜一腔怒火殺向距離最近的閔戰,張開血盆大口,欲要將其一口吞下。
不曾想。
閔戰卻是不躲不閃,依舊站在原地。
隻見他緩緩側目,眼中怒意滔滔,在巨蛇撲上來的那一刻,抬起左掌,將一塊漆黑的石頭,麵向大蛇。
口中喝道:“你也給某閉嘴!”
其聲如鐘,崩騰如炸雷,一時蓋過一切,小小石頭,灌注靈氣,其上見紋落湧動,須臾間血光乍起。
嘭!
一圈血色漣漪在月下蕩漾,時間好似於此刻定格,山嶽般的巨蛇,就這樣張著血盆巨口,凝固在了閔戰麵前。
除了身上的黑血之光還在閃動,蛇眸還在轉動。
一切都停滯在了這一刻,它好像被封住了。
許閒懵了,喉嚨一滾,“這...什麼鬼?”
南宮凝一臉不可置信,喃喃道:“是縛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