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丹城頭,群妖聚集,亦看熱鬨,喧囂一片。
他們和斬妖城的大多數修士一樣,同樣看不清遠方的戰場,勝負幾何。
隻曉得動靜很大,所以打的很凶。
評頭論足,揣測紛紛,樂觀的言辭居多。
畢竟方才,八大部族聯合,獸帝和獸王境的大佬們發動獸潮,聲勢何其浩蕩,人族拿什麼擋。
熱血尚在。
難以言敗。
唯有城中一角,眾妖之中,有一頭戴帷帽的瘦弱小妖,目露驚芒。
它似是真看見了千裡之外的戰場。
那少年人的模樣揮之不去。
那隻火鳥的長鳴縈繞耳畔。
雖是一道劍意凝聚出的幻靈,可其散發出的獸威,竟是能讓它原始的血脈悸動不安,一道恐懼無端滋生。
它在想。
這樣的存在,不該出現在這片世界才對。
靈丹城再往東。
荒河岸上。
情形卻是截然相反,一眾妖皇,麵色凝重,如吃了屎一般難看,還有的,雙眸血紅,可見怒火熊熊燃燒。
他們皆是八階,他們看的很清楚。
此時此刻,鎮妖淵裡,獸族在潰敗,他們的後輩正在被屠殺,被數倍少於己的人類屠殺。
一切隻因為那個叫許閒的少年,無端喚來一座劍樓,又拔出了一柄劍。
“那是什麼劍?”
“那劍裡,封印了一尊我族大能,該死的人類。”
“怎麼辦,就乾看著嗎?”
遙望一眼天幕上高懸的靈瞳,其中一妖,不甘心道:“那能如何,你敢進去嗎?”
突來的反轉,讓他們猝不及防,尤其是八部的使者,他們似乎明白了,為何紅月尊上一定要那少年死。
他若不死。
東荒不寧。
妖族恐將在無出頭之日。
現在。
他們也隻能寄希望於族中天驕強者,能將其梟首,哪怕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免有些奢望。
至於那高坡上的紅月...
見到少年祭出那柄劍的那一刻,她便無比的確定,許閒,就是帝君預言中的那個少年。
而這柄烈焰之劍。
定是帝君提及的四柄劍中的其中一柄。
她早已坐不住站起了身,不由自主的踱步到了山崖畔,負手而立,低眉斂目,時望晴空,目色深沉。
腦海裡,那夜的對話再度上演。
帝君說。
他看到了一個少年,背著四柄巨劍。
帝君說。
東荒,一片荒蕪,血海屍山。
秋風瑟瑟,紅發亂舞,她背後的雙拳,緊緊攥在一起。
眼神從茫然恍惚漸漸變得凜冽,直到某一刻,她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稍稍抬眸,死死的望著那片戰場。
“以吾之命,換大荒的未來,值!”
她要許閒死,哪怕用她的命來換,換大荒的未來。
此劫。
當了。
就在今朝。
.....
鎮妖淵的西邊,那高聳入雲的界山畔,不管是問道宗,還是中原來的強者,亦如黃河岸上的妖皇們一樣。
窺見一切。
中原強者,苦澀而笑,心中嫉妒難掩。
七千年前,有一個叫江晚吟的姑娘。
五千年前,有一個叫雷雲澈的少年。
四千年前,有一個叫藥溪橋的漢子。
三千年前,有一個叫林楓眠的老頭。
一千年前,有一個叫葉仙語的丫頭。
千年後的今日,在這鎮妖淵上,他們親眼看見了一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