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頂級儲物袋,就這般憑空落在了許閒的膝間。
隨手拿起來一看,少年頓時渾身一顫,倒吸一口寒風。
“嘶~”
滿是不可置信的望向雲崢,試探道:
“這些…都給我?”
雲崢抖了抖寬大的青衫繡袍,慢條斯理道:
“你師兄我這一生,平淡的就像一壺白開水。”
“少年時,癡迷劍道,苦修數百年,不曾問紅塵。”
“我第一次下山曆練的時候,聽聞中原的人類正與北疆的妖獸,精怪,魔族大戰,領頭的便是昔年同樣年少的師尊。”
“隻是彼時師尊已是渡劫圓滿的聖人,而我由且隻是岌岌無名的大乘境罷了。”
“我在人間行走了些日子,聽聞很多關於師尊傳聞,那時候,聽到世人最常說的便是,劍道彼岸誰為巔,青蓮劍仙李太白。”
“懷揣著好奇和期待,我自中州入北境,想要一窺這位傳說中的劍道強者,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趕到的時候,也是在這裡,遠遠的見了師尊,出了最後一劍,也是那一劍,令我折服至今。”
“那一劍,便是青蓮劍歌最後一式,萬蓮並蒂。”
“接天蓮葉無窮碧,傾世荷花彆樣紅。”
“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那一劍...”
雲崢本以渾濁暗沉的眼底,莫名泛起浮光,神采奕奕,似是枯木逢春,裡麵寫滿了對逝去回憶的向往,和對劍祖的崇拜。
他的話音微微顫動,卻又急轉直下,眼中神芒轉瞬褪儘,又被無限的遺憾裝填。
就連話音裡,也浸滿了淡淡的悲傷。
“可惜,我來的太晚了,隻看到了那一劍。”
“也是那一劍後,獸族潰敗,魔族投降,精怪俯首。”
“撼啊!”
“當時我在想,若是我能早些出山,是否就能同師尊一起並肩作戰,一起劍蕩北疆,讓萬族臣服。”
“然…來晚了就是來晚了。”
雲崢苦澀一笑,遺憾逆成悲涼。
可他的話音卻並未停止,仍在娓娓而談。
大有一種要以一日之功,道儘平生的淒涼。
“後來師尊建立了問道宗,我加入了。”
“我發誓,窮極一生,也要成為師尊那樣的劍修。”
“師尊念我心誠,又覺得我有幾分聰慧,便勉為其難,將我收入門下。”
“更是在後來,將宗主之位傳於我。”
“至此,我便是問道宗的第二任宗主。”
“往後的日子裡,我依舊追尋劍道,從未離開問道宗半步,世人知我,無非是那一年,我渡雷劫,連出三劍,斬開雷霆入渡劫。”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中原裡的人,知道了我的存在。”
“劍祖名下,排名第五。”
“在後來,我將宗主之位,傳給了你六師姐後,便歸於祖山,不問人間事,如此細數下來,已有數千萬年之久。”
“世人知我者不少,曉得我名號的卻不多。”
“我的前半生,都在宗門中度過。”
“身為渡劫境的我,對於俗世外物本就不屑一顧,所以畢生資產唯獨一柄仙劍而已。”
說到此處,他刻意停頓了一下,餘光徐徐落向許閒。
目光柔和了極多,有那麼一瞬間,許閒感覺,雲崢和俗世紅塵裡,彌留之際交代後世的老頭並無不同。
他溫聲笑道:“可聽風來自劍塚,早已擇我為主,我死之後,它總歸也是要回劍塚的,說來說去,你師兄當真是兩袖清風,一貧如洗。”
“好在,這次入大荒,殺了不少妖,雖然有些被劍氣撕碎了,有些被你那焚天雀的劍焰燒沒了,留下的不多,倒都是些獸皇,獸神,應該值點錢。”
“師兄沒什麼好給你的,這些全當就是我替師傅給你的見麵禮吧。”
“有用則了。”
“無用亦了。”
“你莫嫌棄。”
“我也不糟心。”
許閒捧著手裡的幾個儲物袋,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他剛剛粗略掃了一眼。
儲物袋中,足有獸皇不下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