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王家大宅的書房裡,空氣壓抑。
王家家主王振華放下電話,手有些抖。
電話那頭,是他用數十年人情和重金鋪路才搭上線的衛戍區副司令。
他想詢問一下關於全城交通管製的事情,想知道這股風什麼時候能過去,他已經訂好了飛往海外的機票,準備暫時避一避風頭。
對方的回應隻有一句話。
“王董,這是上麵的意思,我勸你,這三天還是老實待在家裡比較好。”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王振華感到一陣寒意。
他知道,這已經不是警告,而是命令。
那份黑色的邀請函就放在他的書桌上,像一個黑色的烙印,灼燒著他的理智。
他試圖逃離,卻發現自己早已是籠中之鳥。
他不是唯一一個。
這三天裡,京都所有接到邀請函的家族,都動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
他們打電話,他們托關係,他們試圖撬開一條縫隙,看清這片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陰雲背後到底是什麼。
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所有的官方渠道都對此諱莫如深,隻給出一句模棱兩可的“自行處理”。
所有通往外界的道路,機場、高鐵站、高速公路,都被無形的力量管製。
有頭鐵的富家子弟想開車強行衝卡,結果連人帶車在第二天清晨被發現於郊外的廢車場裡,變成了一堆扭曲的廢鐵。
恐懼,在京都的上流社會中蔓延。
他們終於明白,這不是一場可以討價還價的勒索。
發出邀請函的人,擁有讓他們連反抗念頭都生不出來的力量。
整個京都,仿佛一夜之間換了主人。
……
西山,蕭家大宅。
書房裡彌漫著頂級沉香的味道。
蕭振國坐在太師椅上,閉著眼睛,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發出規律的聲響。
管家福伯站在一旁,低聲彙報著這幾天從各處彙總來的消息。
“老爺,王家、李家、陳家……所有收到邀請函的家族,都嘗試過離開,但無一成功。衛戍部隊和市警務部門全麵配合了這次封鎖,但命令的源頭,查不到。”
福伯的聲音裡有一絲不安。
蕭振國睜開眼,眼神裡沒有波瀾。
他想起了壽宴那天,那輛停在老槐樹巷外的無牌照紅旗車。
那輛車,能讓沿途所有車輛自動避讓,能讓衛戍部隊都為之開道。
現在,能讓整個京都變成一座囚籠的力量,除了它,蕭振國想不到第二個可能。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那個年輕人平靜的臉。
那個被他拋棄了二十多年的孫子,蕭辰。
“他到底……走到了什麼樣的高度?”
蕭振國喃喃自語。
福伯聽到這話,身體一震,他顯然也想到了同一個人。
“老爺,那……天空塔,我們還去嗎?”
福伯問。
“去。”
蕭振國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遠處城市的輪廓。
“當然要去。”
他有種預感,三天後的天空塔之巔,他將親眼見證一個時代的落幕,和另一個時代的開啟。
他想去看看,那個被他親手傷害過的孫子,是如何君臨這座城市的。
……
與全城的恐慌和壓抑不同,西城的老槐樹巷,一如既往的寧靜。
小院裡,蕭辰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
他拿著菜刀,動作不快,但每一刀落下,砧板上的土豆絲都粗細均勻,像是機器切割出來的一樣。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他的側臉上投下一片溫暖的光影。
客廳裡,蕭長風和蘇婉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裡播放的新聞。
新聞正在報道“京都為迎接重要外賓,將進行為期三天的交通管製演習”,主持人用字正腔圓的聲音安撫著市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