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崇嗯了一聲,打開了燈,找出了吹風給她吹頭發。最開始他替她吹頭發的時候,動作還有些笨拙,現在卻熟練了一些,至少不會將遲早早拉疼。
遲早早坐著,看著他微微滑動的喉結,然後再往上,她的頭動著,鄭崇也不說話,隻是輕輕的摁了摁。
頭發還未吹完,遲早早便摟住了鄭崇。鄭崇暗啞著聲音說彆鬨,她卻並不停,又一路下滑了些。
在一起已經很多次,遲早早仍然有些青澀,青澀中又帶了些羞澀。但動作卻是堅定的。鄭崇僵直了身體,無法忽視她帶來的刺激與心底湧起的渴望,也低頭吻住了她。
吹風落在地毯上,發出了一聲悶響。在安靜的客廳中顯得有些突兀,卻誰都沒有注意到。
鄭崇的手穿過發絲,緊緊的摁住遲早早的後腦勺。
第二天鄭崇便出了差,走的時候還很早,遲早早昨晚筋疲力儘,他並沒有吵醒她。
遲早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窗外放明,雲層間微微的散開,有幾縷明亮溫暖的陽光落下。
渾身酸軟得厲害,鄭崇有些粗魯,潔白間有些青紫,暗紅。稍微動了動,身體便傳來了一陣酸疼。
遲早早像是還沉浸在夢中一般,呆了呆,才撐著坐了起來。昨晚上頭發沒來得及挽上,他又粗魯,斷了好些在床上。她找衣服穿上,又將那些頭發一點點的理好,才打開門出去。
阿姨已經坐好了早餐,看見遲早早,笑著道:“本是想叫你的,鄭先生說你不舒服昨晚沒怎麼睡,讓你多睡會兒。”
遲早早的臉紅了紅,嗯了一聲,梳洗過後,找了件高領的毛衣穿上,遮住所有的痕跡,才坐到飯桌前吃早餐。
阿姨收拾著廚房,回頭見遲早早小口小口的吃著東西,笑著道:“遲小姐是感冒還沒好嗎?要不我陪你到醫院看看?”
遲早早的感冒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算是不好,她也不會去醫院,搖搖頭,笑了笑道:“沒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年輕就是好,像到了我這個年紀,一點點兒病都得去醫院。拖隻會越拖越嚴重。”阿姨感歎著,又道:“鄭先生說能最晚後天會回來,我明天家裡有點兒事,可能過來不了了。我包些餃子,做好菜放在冰箱裡,遲小姐你明天熱著吃就行了。”
“沒事,您有事就忙,明天我也不用上班,自己會做的。”遲早早吃完最後一口粥,站起來收拾碗。
阿姨趕緊的過來接過她的碗,笑著道:“沒事,我今天過來了就順便做了。上次我過來見你買了好多泡麵,那些東西不能多吃,我包點兒餃子你燒了水煮就是了,不知道鄭先生喜歡吃什麼餡的,我多包些,回來懶得做飯煮餃子就是了。”
遲早早也想學學餃子是怎麼包的,也沒再推辭,笑著道:“待會兒我和您一起去買菜,您教教我。”
阿姨笑了起來,“行,隻要你不嫌棄。女孩子多學學也是好的,以後結婚了,有了孩子能派上用場。小孩子的嘴很挑,外麵的不知道乾淨不乾淨,還是自己做放心些。”
說包餃子,又說到了小孩子身上。遲早早笑了笑,沒有說話。阿姨見她沒有不耐煩,又道:“女人再怎麼強,還是得以家庭為主。做飯做菜這些都是必須會的,結了婚還以外賣為主,那就不是生活。平凡夫妻,誰不是圍著柴米油鹽打轉。年輕的時候不覺得,待到了中年,家裡還是不食煙火,冷冷清清的,任誰都會覺得疲倦。一段婚姻,還是得好好經營,少年夫妻老來伴,兒女不能陪伴一輩子,隻有彼此相扶持。”
遲早早聽得有些恍惚,這些,都是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礎上。有的婚姻,到死都是相敬如賓,到死,也許都沒有進過彼此的心裡。其實,循規蹈矩的生活,按部就班的結婚生子,未嘗不是幸福。
遲早早的腦中浮現出祁子川那張漂亮的臉,突然的湧起一陣的茫然酸澀。有些時候,並不是由得你選擇的。婚姻是一輩子最重要的事,可,同時也是利益的保障品。
遲早早垂下頭,長長的睫毛下,眼神黯淡無光。阿姨很快收拾完,拿了菜籃子帶著遲早早出門。
她已做家庭主婦幾十年,絮絮叨叨的說著買菜的小技巧,什麼菜是泡過水的,那種比較好吃。
遲早早微笑著聽著,眼睛微微的有些濕潤。如果,媽媽還在,是否也會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
買了菜,又去了一趟超市。回到家中,阿姨開始張羅著包餃子。邊包邊和遲早早說著該注意什麼,還會讓遲早早動手,她在一旁指點。遲早早沒有做過,笨手笨腳的,揉麵也揉了很久,待到了中午,才正式的開始坐下來包餃子。
看似很簡單的東西,遲早早卻弄出了一身汗來。阿姨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多,遲早早將鄭崇買的零食拿了一些,讓她帶回去給她孫子吃。
她推辭了一下,見遲早早堅持,笑著道了謝,然後才離開。客廳裡安靜了下來,遲早早將餃子用封好,放入了冰箱中,這才解下圍裙,去洗手。
這一天過得很充實,煮了一碗餃子邊吃著邊看電視,待到了天黑,才去洗漱。儘管極力的不去想,可仍是覺得客廳裡空蕩蕩的。本是想給鄭崇打電話的,拿起了手機,又放回了一旁。
白天雖然忙了一天,晚上卻是沒有一點兒睡意。客廳空蕩蕩的,心裡卻是更空。在沙發中窩了一會兒,遲早早到了鄭崇酒櫃旁,推開玻璃,想了想,拿了靠裡的一瓶紅酒出來。
她在家裡,是很少喝酒的。爺爺雖然愛酒,但是卻也隻是讓她少少的品嘗一些。遲楠寵她,但卻從來不驕縱,對她的看管是極嚴的。就算是和他一起出去,人人都喝酒,他給他的也隻是果汁。
時間久了,大家以為她不能喝酒,即便是遲楠沒在,也不會為難她。
遲早早並不懂酒,儘管爺爺說了好些,她卻一點兒也不懂酒的好與壞。白酒都是用辣來形容,而紅酒就是又苦又澀。
拿了紅酒出來,卻弄了好半天才將那酒蓋弄開。拿了一支高腳杯擦淨,倒了酒窩在沙發上抿了起來。
以往覺得到了嘴中有苦又澀的東西,今晚味覺像是不靈敏了一般,竟然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她無聊,喝了一杯,又接著倒了另外一杯。
喝得很慢,也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隻是起來上洗手間的時候,有些微醺。本是想睡覺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什麼睡意,又繼續窩在沙發上喝著酒。
鄭崇回來的時候,遲早早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一瓶紅酒已經隻剩下半杯,臉蛋兒紅彤彤的,一雙眼睛微微的濕潤,迷迷蒙蒙的。
鄭崇打開燈,看了昏昏糊糊的遲早早一眼,目光落到那紅酒上,抿緊了嘴唇。
“你你你怎麼回來了?”雖然沒有不舒服,可遲早早的反應也比平常慢了一些。鄭崇都已經走到沙發前,她才反應過來。
鄭崇看著那已經沒有酒的空瓶子,氣極反笑,掃了遲早早一眼,扯了扯領帶道:“喝出了什麼味兒沒有?”
遲早早的反應慢了半拍,沒有意識到鄭崇的怒氣,偏著頭想了想,慢吞吞的道:“好像,好像和平常的酒差差不多。隻是不辣,苦得也不是很厲害。”
這瓶酒是鄭崇在台灣那邊拍回來的,一直沒舍得喝。沒想到就被她那麼給喝光了。他將領帶丟在一旁,眯著眼睛看了迷蒙的遲早早一眼,淡淡的道:“還有呢?”
遲早早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傻乎乎的搖搖頭。想了想,又指了指酒杯中還剩下的半杯酒,道:“我嘗不出來,你試試就知道了。”
鄭崇笑了起來,上前一步,捏住了遲早早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道:“你知道這酒我藏了多久?你還有膽子讓我自己試試?”
遲早早吃疼,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嘟嚷著道:“我我我賠你就是了。”
鄭崇站了起來,冷哼了一聲,道:“你賠我?你知不知道這酒幾年才產一瓶?”
遲早早沒想到喝個酒竟然還惹出了事,一時間不由得傻傻的。以她的酒量,喝了一瓶沒有倒下完全是個奇跡。這會兒腦子也轉不過來,囁嚅著道:“我我我……”
再醉也知道自己理虧,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什麼來。鄭崇再氣,也懶得跟個醉鬼計較,冷著臉進了浴室。
勞累了一天,站在溫熱的水下,他多站了一會兒舒緩疲倦。待到再去客廳的時候,紅酒瓶已經不在,就連那半杯酒也被收拾好了。
他掃了一眼,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將行禮丟到了房間中,便伸手去打開對麵臥室的門。
扭了幾下沒能打開,他又用力的推了一下。一連弄了幾下都沒有弄開後,他知道是從裡麵反鎖了,冷笑了一聲,伸手敲了敲門。喝醉了還懂得保護自己,也真是難為他了。
遲早早好不容易將自己藏起來,怎麼可能再打開,拉住被子蒙著頭假裝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