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啦,你是過來買花的嗎?”遲早早一邊說著,一邊給他倒了一杯水。
“唔,謝謝。”晉城接過了水,抿了一口,微笑著道:“算是吧,我莉珊是朋友。”
他口中的莉珊,正是這家花店的老板娘。
“啊?你是過來找老板娘的啊,今天是周末,她不會過來了。你要有事就給她打電話。對了,你有她的電話號碼嗎?”也對,這座城市那麼多加花店,哪有那麼巧買束花就看見了。
“有的,沒什麼事,不過是順便過來看看。對了,你不是在S市嗎,怎麼到這邊來了?”晉城是很養眼的男人,笑起來的時候帶了股陽光的味道,讓人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遲早早眨眨眼睛,笑著反問道:“你不也是在S市嗎?那你怎麼過來了?”
晉城失笑,“我家就在這邊,你呢?”
“真巧,我家也在這邊。”
兩人談得挺合拍的,陰雨綿綿的天氣,本來就沒有什麼生意。整個下午隻來了兩三個人。
晉城的見識挺廣的,竟然連插花這種事都做的很熟練,比做學徒的遲早早厲害很多。
兩人在花店中待了一個下午,到了下班時間,遲早早關了門,主動提出請晉城吃飯。晉城也不客氣,將車開了過來。
遲早早提早了幾分鐘下班,路上還未開始堵車。兩人去吃淮揚菜,地點是晉城選的,主隨客變,遲早早沒有任何意見。
晉城很有紳士風度,先征求遲早早的意見,她讓他做主後,他也不客氣,點了幾道名菜。他和很多人都不一樣,一點兒也不浪費。隻點了一道蟹粉獅子頭,酸菜鱖魚,文思豆腐及一個湯。
點完之後微笑著問遲早早:“這些行嗎?不夠吃再上好嗎?”
他穿得雖然隨意,但從頭到腳都是名牌,舉止優雅,一看就知道家世良好。遲早早對的多了幾分好感,點點頭,笑著道:“夠吃,不用再點了。”
晉城叫來了侍應生,將菜單給他,這才朝著遲早早眨眨眼睛,調皮的道:“我以為你會覺得我摳門呢。”
“不,我很感謝你,謝謝你替我省錢。”遲早早也調皮的眨眨眼睛。
這頓飯遲早早說請的,晉城的樣子像是完全忘了這茬。聽到遲早早這話,露出了幾分孩子氣的懊惱,微皺著眉道:“啊,我忘了,早知道就應該好好宰你一頓的。”
“現在已經晚了。”遲早早的眼睛笑得彎彎的,晉城皺著的眉頭鬆開,端起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眯著眼睛看著遲早早,懶洋洋的道:“我覺得你挺像我妹妹的。”
遲早早也端起了水杯喝了口水,認真的道:“先生,您這搭訕過時了。”
說完這句話,她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晉城抿唇笑了笑,想了想,又道:“冒昧的問問,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遲早早也學著他的樣子偏頭想了想,笑著道,“但是我有未婚夫。”
晉城忍不住笑出聲來,朝著她眨眨眼睛,道:“還好我隻是覺得你像我妹妹,不然可真要傷心了。”
他的話半真半假,遲早早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晉城很幽默,對吃的也很在行。邊吃著邊向遲早早介紹關於菜的典故,說著說著的說道了甜點上,他完全是個行家,烘烤的小技巧,配料的分量說得頭頭是道。
遲早早佩服得很,好奇的問道:“你一個大男生也喜歡做這些東西?”
晉城呷了一口果汁,微笑著道:“吃的還分男女嗎?我算是個吃貨,對吃這行比較用心。”
遲早早本來就是個饞貓,聽到他那麼說,有幾分引為知己的味道。一頓飯吃得非常愉快,飯後晉城又要了一蠱銀耳湯,從火候到選材,又大大的賣弄了一番。
遲早早雖然做些平常的甜點,但遠不如晉城那麼在行,崇拜得很,隻差點兒當場拜他為師。
吃完後天色已經黑了,晉城發揮著自己的紳士風度,開車送了遲早早回家。他很有教養,也不會亂打聽什麼。遲早早讓他在巷口停下,他隻是微笑著道:“還遠嗎?要不要我送你進去?”
遲早早擺擺手,笑著道:“不用了,謝謝。沒多遠的。”
晉城禮貌的微笑,“路滑,小心點兒。”
說完這句話,微微的頷首,調轉車頭走了。好久沒有和人聊得那麼愉快了,遲早早的心情很好,連帶著腳步也輕快了幾分。
剛到宅子門口,就見小敏站在門口瑟瑟發抖。下著毛毛雨的,她隻穿了一件短袖,嘴唇都凍得青紫了。
看見遲早早,她鬆了口氣,上前幾步道:“遲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她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遲早早有種不好的預感,微微皺起眉頭道:“下雨你怎麼在這兒?”
小敏有些不自在,看了看關著的宅子門,道:“小寶的媽媽回來了,她她她不讓我帶小寶。”
齊瑜冉下午的時候就回來了,還帶了行李回來。一回來便指揮她做這做那的,小寶哭她哄小寶,齊瑜冉卻非要自己哄。她和小寶本來就不親近,小寶壓根就不理她。
她上前想要哄小寶,她就將她打發出來了,讓她出來看遲早早回來了沒有。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多小時。
遲早早的眉頭皺得更緊,那天過後,齊瑜冉就再也沒有回來,沒想到這才幾天,她就又回來了。
腦子裡無法扼製的想起了那天那一幕,遲早早握緊了手指,側過頭見小敏有些不安,她放柔了聲音:“沒事,我會和她說。出來怎麼不穿衣服,回去吃點兒感冒藥,彆感冒了。”
小敏微紅了眼眶,羞怯的點了點頭。小姑娘雖然是在鄉下長大的,但卻是爺爺奶奶的掌中寶,沒有受過氣。沒有犯錯被齊瑜冉那麼趕出來,自然會覺得委屈。
一進屋,就見齊瑜冉正躺在沙發上塗著指甲油,小寶流著鼻涕,拿了個小玩具坐在小凳子上。
遲早早強壓著心裡的火,對身後的小敏道:“先去衝個熱水澡,等會兒再熬碗薑湯喝喝。”
小敏是有些怕齊瑜冉的,不敢說話,快速的上了樓。齊瑜冉冷冷的看了小敏的背影一眼,揚了揚塗滿丹蔻的手,慢條斯理的道:“我說早早,請兩個保姆是不是有些多了?”
遲早早沒有說話,快步的上前將小寶抱了起來,掏出紙巾給替他擦淨鼻涕,才淡淡的道:“小寶需要人照顧,阿姨一個人忙不過來。”
到了現在,她是連做戲也懶得做了。一想到那惡心的一幕,她連話也不想同這女人說。
“我辭職了,小寶以後我來照顧。那女孩子辭了吧。”齊瑜冉邊說著邊又塗著另外一隻手,擺出了一副當家女主人的模樣。
遲早早連話也不願和她說,繃著一張臉將小寶抱起,柔聲問道:“小寶吃飯了嗎?姑姑給你洗臉臉好不好?”
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她照顧小寶?怎麼照顧?讓他抱著一個玩具呆坐一天?看到小家夥紅紅的眼圈,遲早早心疼不已,用力的咬緊了下唇。
齊瑜冉倒是挺會安排的,以這屋子裡有黴味有借口,讓阿姨將樓上打掃了足足三遍,直到遲早早回來才作罷。
吃飯時挑這挑那的,總說阿姨做得不合胃口。遲早早忍無可忍,冷笑著道:“您要覺得做得不合胃口,那就去酒店吃好了。這裡廟太小,伺候不起大佛。”
遲早早本以為,以齊瑜冉的脾氣,她覺得會發發脾氣的,但是卻沒有。她放下了筷子,拿出了手機,慢條斯理的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我這就讓你哥給我帶回來。”
微微的頓了頓,她又接著道:“也不是我嬌氣,畢竟現在我現在是兩個人,營養得跟上是不是?”
說完這話,她挑釁的看了遲早早一眼。手指在手機上快速的摁著,也不管遲早早是什麼反應,又淡淡的道:“早早,我生了孩子之後這邊就更窄了,你和祁二少也已經訂婚了,是不是得考慮一下搬出去?”
對於她突然說自己懷孕,遲早早一點兒也不驚訝。那天張玉貞說她打算要孩子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那個時候,說不定她就已經有孩子了。
她讓她搬出去,也是說得過去的,這處宅子,本來就是在遲楠的名下。她是她的嫂子,自然是有權利趕她走的。
遲早早的手指握得緊緊的,到了嘴邊的話終是沒有說出,點點頭,道,“好。”
她要是和她撕破了臉,為難的隻會是遲楠。而且,齊瑜冉能光明正大的說自己懷孕了,那隻能說明,她和遲楠,是有瓜葛的。
遲早早不敢相信,都這樣子了,遲楠還會和她在一起。兄妹間再怎麼親密,這種事,也是問不出口的。他有他的尊嚴,她無法做到漠視。
齊瑜冉得了勝,滿意極了,起身上了樓。遲早早拿著筷子,一口飯也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