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江晦是什麼心理,林青姚已經氣憤控訴:
“當初許多人都看到了,你是如何對我憤怒叱罵,那姓丁的又是如何對你諂媚討好。”
“他說得明明白白,就是因為我對你,
狀元郎兼尚書府公子不夠尊敬,
沒有於十裡地之外,就跪拜迎接於你,
你便對我懷恨在心,非要我交出家中全部地契,才願意放過我們母子。”
“可憐我一時好心,竟然引了中山狼進門。早知道你是如此狼心狗肺,我就是死都不會救你。”
“嗚嗚嗚,我知道你最會裝模作樣,不會承認。
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不把東西換來,你就是化成灰,我都不會放過你......”
說著,林青姚便抹起淚來,
她身上的衣裳首飾也都是舊的,
又哭得楚楚可憐,便讓人多信了她幾分。
江晦都要氣炸了,他今日才知道,
林青姚竟然會如此胡說八道!
甚至他都還沒有開口,便被她定在了恥辱柱上。
丁昌縣令死後,他與馬匪勾結的證據,就被丟在了縣衙門口,如今他已經人人喊打,自己再與其扯上關係,能有什麼好。
江晦深呼了口氣,對崔邦彥拱手道:
“大人,我與那丁縣令全無私交。若真有奪家產之事,也是他借我的名義,在為虎作倀。”
“我江家世家大族,怎麼會貪她手裡那點家產,她未免也太可笑了一點。”
“我與這林氏確實有舊,但隻是尋常的資助,根本沒有奪她家產。
她是商人資助考生進京趕考,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某個好名聲。如今的作為,也不過想要挾恩圖報,逼迫我為她做貪贓枉法之事。”
“可我江晦飽讀聖賢之書,又是天子門生,怎麼可能會為了她,去做傷天害理之事。
哪怕是背上白眼狼的名聲,我也絕對不從!”
“還請大人明察秋毫——”
崔邦彥一聽這話,頓時皺起眉頭。
他深深看了一眼江晦,才看向林青姚:
“林氏,你所告的可是新科狀元,
你手裡可有認證物證,證明他確實夥同前丁昌縣令,奪走了你家中之物?”
“誣告,可是要挨板子的......”
江晦頓時勾了勾唇,肩膀放鬆了下來。
林青姚聞言,頓時更加傷心起來:
“嗚嗚嗚,我一個草民能逼他做什麼喪儘天良的事。隻要他能說出來,我便不敢否認。”
“但他這樣說,不過是給自己找理由罷了......”
“況且,他剛認親生爹娘,誰知道他們對這個半路回家,還是乞丐出身的兒子態度如何。
即便江家大業大,也不知能分多少到他手裡,
他盯上我的家財,有什麼好奇怪的!”
江晦被戳中了痛處,猛地看向她:“林青姚,你夠了吧。”
“一而再再而三地汙蔑我,你究竟意欲何為!”
說這話的時候,江晦已經咬牙切齒。
就因為林青姚這張嘴,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原來曾經是個乞丐。
他甚至可以想象,會有多少嫉妒他才能和家世的人,會在背後如何編排他!
林青姚如同被他的樣子嚇到,後退了好幾步,察覺自己在公堂之上,才重重鬆了口氣。
但她也隻能一臉後怕,道:
“罷了罷了,我也不要那些地契了,招惹了白眼狼,我也隻能自認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