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倏地掀開車簾,站到馬車上,指著林青姚便罵:
“林青姚,你對我相公做了什麼,他為何是這副叫花子似的模樣!”
林青姚見到江夫人,笑了:“那你得問問江大人,做了什麼人群激憤的好事。”
江眠鶴當真要氣暈了,原本已經沒人注意他的狼狽,又被這蠢婆娘給叫喚了出來。
他隻能輕咳道:“夫人,咳咳,我沒事,過來扶我!”
江夫人完全不懂他的暗示,隻對著林青姚就罵道:
“你個賤婦,犯下叛國之罪還敢放肆,等你全家都被抄斬的時候,你就知道哭了。”
林青姚揚了揚眉:“江夫人有意思,連朝廷都沒有定下的罪名,到你嘴裡已經像是板上釘釘似的,不如你跟我說說,我到底犯了什麼罪,
也好讓我死之前,也能做個明白鬼。”
江夫人嘴角一挑,當即就笑奚落,卻被江眠鶴一把扯住:
“夫人,案情之事自有朝廷定論,豈是你幾句話能說清楚的。
我與大舅子都受了傷,還不快將我們帶回去看大夫!”
江夫人有些不願意,好不容易得了教訓林青姚的機會,而且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
隻要自己將她踩到泥地裡,她就再也起不來了。
可看著丈夫警告的眼神,她隻能冷哼一聲,轉身回了馬車內。
可誰知,她剛一轉身,小腿肚子便一個吃痛,身子不受控製地歪倒下去。
“哎呦——”江夫人直接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剛好還砸到江眠鶴身上......
江眠鶴本就累得不行,身上還有傷,是靠下人扶著才能站穩,
如今再被個大活人一砸,頓時好不容易落腳斷掉的腳,又響起了哢嚓聲。
兩人姿態滑稽,慘叫連連,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世家夫人與尚書大人向來高高在上,何曾給他們鬥過樂子啊!
江眠鶴氣得恨不得找現場所有人算賬,但是知道有蕭霽寒親自領了禁軍在這裡,他再留下也討不到好處,便隻能催促下人將他們夫妻抬走。
林青姚看清江夫人摔倒的原因,是蕭霽寒打到她膝蓋上的石子,
不由得莞爾一笑,想不到蕭霽寒看著一本正經的,
還有這樣接地氣的一麵......
林青姚母子雖然是涉案之人,但因為今天鬨了這麼一通,
大家都知道了,她丈夫或許是受了冤枉,他們母子自然也不許被帶鐐銬,送去大牢了。
隻等案情開審後,上堂作證即可。
酒樓的鬨劇傳到了宮裡,江家與周家人就等著齊帝責罰蕭霽寒,
誰知他還褒獎了蕭霽寒一番,叮囑他一定要查明真凶,頓時又是將兩家人都氣得不輕。
但齊帝此舉也表明了態度,京城之中頓時暗流湧動起來。
......
很快,雍州走私一案,展開了三司會審。
江眠鶴摩拳擦掌打算找回場子,
即便還拄著拐杖,都要親自代表世家文官一脈,當堂監審。
蕭霽寒不僅代表了大齊的武將,更代表了齊帝,
是以他剛一進門,就坐在了右邊第一張椅子,
引得江眠鶴頓時冷哼,鼻孔都要朝天上去,但他知道齊帝現在重用蕭霽寒,便隻能忍下來。
本案的主審官,乃齊帝派去雍州欽差尚遷思。
他乃清流一脈,為官清廉,算是世家與武將之間的中間人物,
由他審理此案自然是各方都還算放心,起碼不用擔心對方從中作梗。
與眾人大人寒暄過後,尚遷思砰地拍響驚堂木:
“升堂——”衙役們魚貫而入,案件相關證人也都被帶了上來。
先是審理了一些參與走私的證人,確認了走私之事確有其事,以及其中涉及的金額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