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發布了命令,齊帝仍然是氣得不清,把奏折都丟了一地。
李德喜生怕他氣出好歹來,便忙道:
“陛下,您注意身子,消消氣啊!過幾日要去西郊狩獵,您可以好好暢玩一番了。”
“到時候,您再一展示雄風,那些不聽話的大臣們,還不得老實下了。”
齊帝最得意的,就是這一身騎射武功,每年的狩獵他必定是拔得頭籌,
即便是在武將之中,他也會遙遙領先。
這不是大臣們讓著他,而是他做皇子的時候,便已經有了這番實力。
皇帝在狩獵時候的表現,也證明他正值壯年,
任何想要打主意的大臣,都會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作亂的本事!
齊帝想起狩獵時的肆意威武,頓時心情好上不少,
然後就說起了被江眠鶴萬斤收買,而毫不動搖的小將,
他思索了一番,道:“那小將名字聽著有點耳熟,
是不是就是先前,在朕麵前抓細作,說與羌國人不共戴天,一心忠君愛國那個孩子?”
李德喜笑嗬嗬彎腰道:
“可不就是那孩子,陛下真是好記性。
那蕭嶼弘年紀輕輕,竟然又在陛下麵前露臉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好運氣,
但若是他知道,陛下又念叨了他的名字,怕是又跟上次一樣,喜得都要找不著北了。”
不是李德喜也喜歡他,而是知道自己要撿著陛下,
現在喜歡聽的話講,這便是大太監的本事......
齊帝聞言,頓時哈哈大笑,整個人都開懷了:
“朕還是賢名在外啊,連十幾歲的孩子,都知道要效忠朕,不為錢財折腰。
倒是世家那些老狐狸,一個個都隻想著高官厚祿!”
他心緒來潮,當即就要賞賜蕭嶼弘,好讓他知道,隻要好好效忠,必定會被他這個皇帝看到。
可剛拿起朱筆,他便又放了下來......
算了,如今他這個皇帝也正窮著,而且蕭嶼弘一個孩子,
也不好賞賜太多了,免得拔苗助長,得了太多賞賜,就成了江眠鶴那般忘恩負義之人。
哼,原先他不將他直接定罪砍頭,不過是看他原來還算老實,
如今隻要能拿到銀子,他活著也沒有用了。
......
蕭霽寒一得到命令,就立即從護京營調禁軍出發。
為防止周家起疑,用的是搜尋藏匿的細作名義。
可尋了一天都沒有發現任何蹤跡,眾人漸漸有些不耐起來,
他們頭頂上烈日暴曬,穿著禁軍鎧甲背著重物,汗水如同溪流一般流淌在鎧甲之中,
走的還都是難行的羊腸小道,一不小心就會失足墜亡。
在這樣高壓又悶熱的環境下,有些人已經開始暗暗抱怨......
蕭霽寒隻當看到手下們情緒,隻擺手讓他們沿著山道繼續搜尋。
果然,禁軍長待京城,即便裝備精良,選拔的也都是個中好手,
可比起邊關那些真正上戰場拚殺的將士,
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但蕭霽寒並未有練軍的意思,
齊帝讓他統領禁軍,並不是讓他練兵的,
隻是給武將們一個交代,並讓他以英國公的身份,鎮住朝中局勢罷了。
若他真對這些禁軍,做了些什麼,
轉頭就會被齊帝認定是他收買人心,意圖謀逆。
他眼神冷了冷,將已經擋住視線的汗水,用手指抹去。
吃力不討好的事,十二年前做了一次,他蕭家便已經對得起皇恩了!
終於,連著幾天的高強度搜尋,
直到禁軍個個都已經累得幾乎虛脫,被調來增加人手的蕭嶼弘,
才不小心腳滑摔了一跤,在草叢裡撿到了一枚金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