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太子妃,堂姐日後可是要做皇後的人,若是娘家無人掌權豈不是要被後宮嬪妃拿捏?所以我謀算這些也是為堂姐的將來做打算!右相承諾過,若是我昌國公府與之聯手,那麼垣朝的天下,一定會托付在你腹中的皇孫身上!】
這話說的張狂又無知。
全然不顧當時處境已經十分艱難的女兒。
她那一胎來得十分不易,好不容易保到了即將臨盆,卻因為此事硬生生的把腹中的孩子給拖沒了。
女兒的身體雪上加霜不說,還與太子徹底決裂。
這一切都是拜二房母子所賜!
想到這裡,張聞音的臉色也不自覺的難看起來。
若說弟弟謝雲深是個蠢笨無知的莽夫,那哥哥謝雲潛就是條蟄伏已久的毒蛇,再加上蓄謀已久的潘氏,全都是女兒喪命的根源!
陡然升起寒意,盯得謝雲潛有些毛骨悚然。
他薄唇緊抿,蹙著眉頭看向自家大伯母。
二人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怎麼突然這般?
一臉的費解。
旁邊的女兒謝雲岫覺得奇怪,輕輕的喚了聲,“阿娘”,這才讓張聞音回神過來,強迫自己收斂起對二房的恨意。
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她隻能忍下。
謝拙並未注意到張聞音的情緒變化,而是沉浸在兒子回家的高興中,笑著就說了一句。
“好了,都坐下吧。”
因著是家宴,所以並沒有分男女席。
謝拙居正中,翟氏和大郎謝謹言分彆坐在其左右,二房一家順著坐在翟氏身旁,而張聞音母女和謝四娘則依次坐在謝謹言身邊。
菜肴很快就上齊,滿滿當當。
“動筷吧”,謝拙提了一句。
謝謹言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身側的夫人張聞音,明明二人是並肩的,但中間卻仿佛隔著鴻溝般的距離。
想起自己讓守璞去喚人一同前來時,卻被告知她帶著女兒已經先過來的事情,便覺著若想與之關係和睦些,恐怕要費不少力氣。
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所以徐徐圖之吧,也不著急在一時。
而後看了一眼麵前菜色,其中一道宋嫂魚羹正是他的最愛,剛準備提筷,就聽老夫人翟氏又開口了。
“老大媳婦,你來布菜。”
“是,婆母。”
宣州翟家的規矩嚴厲。
因此出身翟家的婆母也以同樣的要求來對兩個兒媳,但相比起二兒媳,她對大兒媳張聞音要更苛刻些。
這種事情從前也有過,但每次張聞音一動筷,夫君謝謹言就會婉拒。
因此她還夾不上幾回呢,就不必再動手了。
故而心中默念著“一,二,三……”
結果從前的婉拒之詞是一句也沒聽見,張聞音微微側眼看了一下,這夫君謝謹言還很理所應當的享受起了她的“伺候”。
甚至吃得津津有味!
奇了怪了,這人怎麼與從前不大一樣了?
但礙於人多,張聞音不好開口,隻能繼續裝模作樣的接著布菜,而對麵坐著的潘氏卻有些壓不住自己的思念,直接開口就說了句。
“大哥,還是和從前一樣愛吃魚羹,這次回來看著瘦了些許,可是在上都沒有好好吃飯的緣故?”
……
一句話,讓在場之人皆沉默了。
二人從前的過往,謝家皆清楚,即便是年歲小些的謝四娘也一樣,隻不過比起旁人的不言,她可瞧不慣二嫂這做派,當即咳嗽兩聲,就說道。
“二嫂,快給雲深喂飯吧,你看看他吃成什麼樣了。”
耿直的如同在說,“彆多嘴多舌,專心照顧你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