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在場之人就都顧不上剛剛那無妄的吵嘴風波了。
驚訝,不解,氣憤……
各有各的樣。
便是一向不管謝大郎死活的張聞音,聽了這話也不免有些愕然。
她努力回想一遍。
謝大郎在前世並沒有辭官一說,而是在女兒成為太子妃後就得了東宮的舉薦去了禮部,結果還沒來得及往上爬呢,就因頭疾一命嗚呼。
怎麼現在卻辭差了?
難道是意外?
腦子裡還沒想明白呢,就聽謝家二老同時開口,震驚溢於言表。
“什麼意思?”
“大郎,你胡謅的吧?”
奈何謝謹言卻慢悠悠的將盤子裡的最後一塊糖醋裡脊吃下去,才淡然的答複道。
“國子監的差事無異於是溫水煮青蛙,謝家要光耀門楣,靠窩在那裡是做不到的,故而回家之前我已經向陳祭酒辭了差事,二老不必擔心,我自有打算!”
“胡鬨!”
公爹謝拙一拍桌子,場上的人都跟著嚇了一跳。
原本全媽媽還準備了些瓜果甜茶讓眾人熱鬨敘家常呢,但瞧著情況不對,立刻揮散了伺候的奴仆們,自己則往後退了兩步,低垂著頭,但耳朵卻立得高高的,仔細聽著。
家宴上剛剛的溫馨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全是凝重。
很快,婆母翟氏開了口,“你們先回去,我們同大郎有話說。”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想她們摻合。
張聞音挑挑眉,看樣子麻煩事要來了,但辭差就辭差吧。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明日去周家賞花宴的事情,想到這兒也不拖泥帶水,起身行了個半禮,隨後帶著女兒和謝四娘就先離了福壽堂。
見此,謝二郎也識趣的起身告辭離開。
潘氏倒是想留下,可她沒有任何的立場。
尤其是在收到了婆母威脅的眼神後,便是再不情願,也隻能帶著兩個兒子跟在夫君的身後,一步三回頭的離了院子。
走的時候那叫一個依依不舍,看得謝雲潛愈發的陰鬱難當。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福壽堂的凝重並沒有跟著張聞音等人吹回了聽鬆居,此處仍舊一片靜好。
正屋。
謝四娘熟門熟路的直接坐在了椅凳上,但全然沒有往日的爽朗笑容,而是暴躁開噴。
“我瞧著大哥就不該回來,你看看二嫂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他身上了,這麼些年了還不死心嗎?虧得是二哥脾氣好,若是我有這樣的夫人,早八百年前就該休了的!”
她的話得到了橘夏的點頭讚同。
為著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她們家大夫人受了多少年的委屈了,怎麼每次還都要這樣,簡直不可理喻!
“二嫂還說我不與雲深親近,可她也不想想,我每次去她院子裡玩,她說的那些話有多刺耳,動不動就是謝家的乖孫寶貝金疙瘩,讓我仔細彆磕著碰著,就她能耐生得出兒子,我們這些做姑娘的都該躲在屋子裡不出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