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瞬間就讓在場之人神色各異。
張聞音眼露寒冰,神情凝重。
而其他人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如此場麵與前世的記憶不謀而合。
人吃虧一次就夠了,還能在同一坑摔到兩回不成?
旁邊的周大夫人小陳氏蹙了蹙眉。
謝小姐是自家弟妹的侄女,若是她自願歌一曲,倒也是添了些雅趣。
可如今強迫其來做此事,打得就不僅僅是謝家的臉了,連帶著她們做東的周家,也一樣麵子上過不去。
於是張口就想替謝雲岫解圍,結果卻被自家婆母的眼神給製止了。
二人對視間,小陳氏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謝家若真是想捧女兒為太子妃!
那麼這樣刁難的場合還多著呢,若是不靠自己逢凶化吉,這富貴夢不做也罷。
因此,她站在原地,狠狠心就無視了弟妹投來的求救眼神。
謝三娘著急不已!
可她向來是個嘴笨心腸軟的,這種時候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沒等她打圓場呢,就見謝四娘已經坐不住了,直接替自己的侄女鳴不平,語氣一點也不客氣。
“劉夫人這話說的奇怪,你家女兒惹了女官不快,乾什麼讓我侄女來當出頭鳥啊?”
大約劉夫人自己也沒想到謝家還有這麼個炮仗脾氣的女兒吧,因此臉色大變。
指著謝四娘就怒吼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麵前造次?”
她這一句話,讓剛剛還和諧融洽的場麵變得愈發難堪起來,頗有些挑著軟柿子捏的做派。
崔女官她惹不得。
但謝家人她還不放在眼裡!
若是今日叫個謝家的小姑娘給威嚇住,日後豈不是人人都敢對她蹬鼻子上臉?
那她這州牧之妻的地位豈不是要一落千丈?!
所以臉垮得厲害,眼神如同要噴火一樣。
劉心悠站在她旁邊,同樣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她們母女二人在睦州還未受過這樣的氣呢,沉著臉說道。
“四小姐脾氣大得厲害啊,想來平日在家裡是被謝老夫人寵得不知分寸了吧!”
她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張聞音都想笑了。
咬人的狗她見過。
這般不知所謂的狗還真是讓人開眼界,故而笑了笑,眼神盯著劉家母女,神色從容的便說了句。
“今日是周家的賞花宴,自然是聽周老夫人安排,但我聽聞崔女官一向不喜奢靡,想來對歌舞盛宴怕是不感興趣,且小女蒲柳之姿,是個手腳愚笨的,當不如劉小姐這般蕙質蘭心,所以還是不出醜的好。”
話聽上去像是在說自家女兒的不好。
但明眼人都聽得出來,張聞音是在借機嘲諷說劉家母女越俎代庖,不知所謂。
崔女官看了一眼張聞音。
眼中泛了絲讚許。
聰明人一貫喜歡聰明人,這話說的她聽著很是舒服,而後就開口替謝家人解了圍。
“四小姐年紀小,說話難免有些急躁,劉夫人莫要與小輩計較,免得失了身份,我記得上回來你家的時候有道八寶鴨甚是不錯,不知廚房今日可有預備下?我看時辰也差不多該開席了,老夫人,你覺得呢?”
這話給了大家台階。
一時間劉夫人即便是再氣惱,也不好發作,隻能悶悶的吃了個啞巴虧。
謝三娘走到四妹身邊,看著她就露出些擔憂的神情。
惹誰不好,非要惹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