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鬨,場麵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一些跟張二賴子關係好的人,也開始小聲嘀咕。
“就是啊,都是親戚,至於嗎?”
“得饒人處且饒人嘛,年輕人,給他個機會就是了。”
張耀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他知道,今天他要是退了這一步,昨天立下的所有規矩,就都成了一句屁話!以後,誰都不會再把他當回事!
“你是我弟?”張耀一步步逼近張二賴子,那股子當兵時練出來的煞氣,不自覺地就流露了出來,“我爹媽就生了我一個!我可沒你這種偷奸耍滑,還想砸我飯碗的弟弟!”
他指著門口那塊“龍門山貨加工作坊”的牌子,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鐘!
“我再把話說一遍!今天站在這裡的,沒有我的叔伯兄弟,隻有我的工人!誰想乾,就給我老老實實地乾!誰要是想倚老賣老,拉關係,耍滑頭,就給我立馬滾蛋!”
“張二賴子,你現在就給我走!我這作坊,你不用試了!我張耀,用不起你這尊大佛!”
“你!”張二賴子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張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滾!”
張耀一聲暴喝,嚇得張二賴子一個哆嗦,最後隻能在全村人鄙夷和嘲笑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跑出了院子。
一場風波,就這麼被張耀用最強硬,最不留情麵的方式給壓了下去。
院子裡,再次恢複了安靜。
但這一次,所有人的神情都變了。他們看著張耀,那目光裡,除了羨慕,更多了幾分敬畏。
他們終於明白,張耀是真的變了。他不再是那個可以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而是一頭真正要帶著他們跳龍門的,有牙齒,有爪子的猛虎!
“都看什麼!乾活!”王隊長在一旁吼了一嗓子。
眾人如夢初醒,趕緊低下頭,手裡的活計,乾得比剛才利索了十倍不止。再也沒人敢有半點僥幸心理,每一根菜都洗得能照出人影,每一刀都切得小心翼翼。
到了傍晚,活兒乾完了。
張耀讓陳桃花搬出了一張桌子,上麵放著一個算盤,還有一個裝滿了零錢的錢匣子。
“今天,大山哥洗菜最多,質量最好,工錢一塊二!”
“王家嫂子,切菜最快最勻,工錢一塊一!”
……
張耀一個一個地唱名,陳桃花就一個一個地發錢。拿到錢的人,臉上都笑開了花。那些乾得少的,雖然錢少,但心裡也服氣。
張大山捏著那張嶄新的一塊錢和兩毛零錢,激動得手都在抖。
“耀子,跟著你乾,有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