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試用結束,院子裡重新恢複了安靜,但空氣中還殘留著飯菜的香氣和汗水的味道。
張耀家的堂屋裡,燈火通明。
一張張帶著體溫的零錢、毛票,被陳桃花用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放進那個大錢匣子裡。每點清一個人的工錢,她就用筆記在一個嶄新的本子上。
今天一天,光是發出去的工錢,就超過了二十塊!
這是一個什麼概念?村裡一個壯勞力,在生產隊裡辛辛苦苦掙一天工分,年底分紅,折算下來也就兩三毛錢。而現在,在張耀的作坊裡,隻要你肯下力氣,一天就能掙一塊多!
這個消息,像是長了腳的兔子,瞬間跑遍了整個青石村。
那些今天拿到了錢的,一個個喜笑顏開,走路都帶風,回家把那嶄新的票子在婆娘孩子麵前拍得“啪啪”響。而那些白天還在觀望,或者抱著混日子念頭沒好好乾的人,腸子都悔青了,一個個捶胸頓足,決定明天天不亮就去排隊。
至於那個被當眾趕走的張二賴子,則成了全村的笑柄。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張耀一家剛吃完晚飯,正準備清點今天的成果,院子大門就被人“砰”的一聲,從外麵粗暴地踹開了。
“張耀!你個天殺的白眼狼!給我滾出來!”
一個尖利刺耳的女人聲音,劃破了村莊夜晚的寧靜。
陳桃花嚇得手一抖,錢匣子差點掉在地上。張耀臉色一沉,就知道麻煩來了。
來人是張二賴子的娘,王桂香。是張耀出了五服的堂嬸,也是村裡有名的潑婦,撒起潑來能在地上打滾三天三夜,誰都拿她沒辦法。
隻見王桂香叉著腰,像一隻要鬥架的烏眼雞,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她身後,還跟著哭喪著臉的張二賴子。
“嬸子,你這是乾啥?”張耀站起身,擋在了陳桃花和孩子麵前,聲音冰冷。
“我乾啥?我來問問你,你個喪良心的東西!你發了財,就忘了本了是吧?二賴子是你弟弟!你從小穿開襠褲的時候,他還抱過你呢!今天,你就為了一點點泥,當著全村人的麵,把他像條狗一樣趕出去?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王桂香一上來,就是一頂“忘恩負義”的大帽子,扣得是又響又亮。
“嬸子,我昨天就把規矩立下了。進我的作坊,就得守我的規矩。他活兒乾得不乾淨,我讓他返工,他自己撒潑不乾的。”張耀不卑不亢地解釋道。
“放你娘的屁!”王桂香一口濃痰吐在地上,“什麼規矩不規矩?規矩大得過人情嗎?我是你嬸!他は你弟!讓你弟占你點便宜怎麼了?你現在有錢了,一個月掙幾百塊,讓你弟掙你一塊兩塊,你就心疼了?你這麼狠的心,也不怕天打雷劈!”
這邊的動靜,立刻就吸引了左鄰右舍。很快,張耀家的院牆外,又圍滿了看熱鬨的村民。
“當家的……”陳桃花在後麵小聲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聲音裡帶著哀求。她最怕的就是這種場麵。
張耀回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表情,隨即轉過身,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他知道,今天這一關,比應付劉經理還難。他要是退了,他立下的所有規矩,就都會被這個潑婦用唾沫星子給淹了。
見張耀不說話,王桂香以為他怕了,鬨得更凶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條腿亂蹬,雙手拍著大腿,開始嚎啕大哭,嘴裡唱念做打,把張耀從祖宗十八代罵到了現在。
“我的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啊!這張家出了個什麼孽障啊!有錢就不認窮親戚了啊!我們孤兒寡母的,沒法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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