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眼,中年男子重重點頭:
“是的,大師,孩子也一塊上山去了!”
話音剛落,他猛地扭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身旁的中年婦女,
壓抑的怒火如同火山爆發。
“我就說了!我早就說了不讓孩子上山!
讓他跟媽在家,你偏不聽!非說要讓他送外公最後一程!現在好了?你滿意了?”
男人的咆哮帶著絕望的顫音,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紮在早已崩潰的女人心上。
中年婦女的肩膀劇烈地抖動著,淚水決堤,委屈地哭出了聲,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瞬間讓那男人的咆哮戛然而止。
我瞥了他一眼,眉頭微蹙。
“孩子跟著去送葬,並無不妥。
問題出在,下葬之時,他在一旁撒了一泡尿。”
我的話,讓男人臉上的怒火瞬間凝固,轉為一片茫然與困惑,顯然他對此事毫不知情。
而那中年婦女,則是渾身一顫,咬著慘白的嘴唇,用細若蚊蠅的聲音承認道:
“是……他當時說憋不住了,我就帶他去旁邊……
可,可是離我爸下葬的地方挺遠的啊,這樣……這樣也不行嗎?”
“遠?”
中年男子剛剛壓下去的火氣又一次竄了上來,他指著女人,氣得渾身發抖:
“你還敢說遠?當然不行!你這個蠢婆娘,都是你乾的好事!”
我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
這個男人,典型的窩裡橫,遇事不想著解決,隻知道把責任全推到自己老婆身上。
我眼神一冷,掃向他:“我讓你說話了嗎?”
中年男子被我冰冷的目光一刺,仿佛被扼住了喉嚨,
後麵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終究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我懶得再理他,轉而看向那滿臉自責的女人,語氣緩和了些許。
“人死下葬,有三樣東西最是犯忌諱。”
“一忌汙穢,如人畜糞尿。”
“二忌血光,尤其是女人的經血,煞氣最重。”
“三忌時辰錯亂。”
我的話音剛落,不光是那中年婦女,就連一旁的柳依依,
俏臉都騰地一下紅了,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飄忽。
我沒在意她們的尷尬,繼續解釋道:
“我沒有彆的意思,這隻是風水玄學中的規矩,自古流傳。”
那中年婦女連忙點頭,小聲道:
“我……我知道的,當時請的地師也這麼交代過……”
“那就好解釋了。”
我點了點頭,氣息有些不穩,腹部的傷口在隱隱作痛,
但我強撐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地師為逝者選定的安葬之地,叫‘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