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立刻高效地運轉起來。
趙鋒翻身下馬,走到那三千重騎兵的陣前。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一匹戰馬身上冰冷的鐵甲。
甲是韓破虜留下的。
但這馬,卻是他意料之外的驚喜。
這年頭,戰亂四起,馬匹是比糧食還要珍貴的戰略物資。
想湊齊三千匹能承載重甲的戰馬,難如登天。
他本以為,這支重騎兵,至少要一兩年後才能初具雛形。
沒想到,李伯智卻給他辦成了一件天大的事。
李伯智通過自己的門路。
竟真的聯係上了盤踞在九江淮水一帶的喬氏族人。
那人是喬家旁支,在朝廷的馬政司裡當著一個小官,負責監察淮水沿岸的馬場交易。
李伯智派人送去了厚禮,言辭懇切。
隻說自家主人是商戶,需購良馬,行走天下。
對方竟是信了!
不對,應該說是連問都懶得多問一句買家的底細。
收了錢,大筆一揮,就放行了五千匹上等戰馬。
什麼商人要5000匹戰馬?
所以!
這可是明目張膽的在九江郡的地界上。
賣馬給一個剛剛搶了三座縣城,屠了一脈分支的“反賊”。
這已經不是貪婪,這是把家族的基業,把自己的腦袋,放在錢眼裡涮著玩。
趙鋒有時候甚至會覺得,這大乾的天下。
不是亡於義軍,而是亡於這些世家大族自己手裡。
他們就像一群趴在國家這頭巨牛身上的巨大蚊蟲,瘋狂地吸著血。
卻渾然不覺,這頭牛,馬上就要倒下了。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
士卒們吃完了乾糧,擦亮了兵器。
肅殺之氣,重新在隊伍中凝聚。
“斥候營!”
趙鋒翻身上馬,聲音冷冽如冰。
“在!”
數十名精悍的身影,齊齊出列。
“從現在起,剪除前方官道上,陳廣所有的眼線!我不希望,在我們兵臨城下之前,他能收到半點風聲!”
“遵命!”
數十名斥候瞬間散入道路兩旁的林中,消失不見。
趙鋒的斥候。
全部是用現代兩棲蛙人的訓練模式所訓出的!
每一個都是潛伏、偵查、刺殺的好手!
趙鋒抽出腰間的長刀。
刀鋒向前。
直指全椒的方向。
“全軍!出擊!”
“轟!”
萬馬奔騰,大地開始顫抖。
一萬精兵,朝著安營紮寨的陳廣直撲而去!
......
半個時辰後。
大軍兵分兩路。
張豹率領三千陷陣營重騎。
如同一柄破甲的重錘,從官道正麵直撲而去。
目標是峽穀正麵,直麵陳廣軍隊。
趙鋒則親率三千輕騎與李虎的四千步卒。
像一隻潛行的猛虎。
悄無聲息地繞向陳廣營地的後方。
兩路大軍。
一明一暗,一剛一柔。
如同一張收緊的巨網,朝著十裡之外那片連營罩了過去。
......
陳廣的大營。
駐紮在一片狹長的山穀之中。
兩側山壁高聳,無法攀爬,倒是免去了被伏擊的風險。
他將三萬大軍擺成一條長蛇。
首尾不能兼顧,卻可隨時變陣。
將前軍變為後軍,後軍化作前鋒。
這陣勢,若是對上尋常軍隊,確實能讓他立於不敗之地。
可惜,他遇到的是趙鋒。
當趙鋒率領的七千人馬距離穀口僅剩三裡之時。
他已憑借著遠超常人的視力。
清晰地看到了陳廣營地後方那座孤零零的哨塔。
哨塔上。
竟然連一個瞭望的兵都沒有。
塔下的帳篷門口。
兩個負責巡邏的哨馬,正靠著木樁打盹。
看到這一幕。
趙鋒心中再無半分波瀾。
崔家送來的糧草金銀。
非但沒能讓陳廣的軍隊變得更強。
反而像一劑饞了毒的美酒,徹底腐蝕了他們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