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實在是妙啊!”
吳燁在心中狂喜地呐喊。
看向魏玉道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欣賞。
不花錢,不出力。
借刀殺人,一石二鳥!
這計策,簡直是為他。
為如今的大乾國庫,量身定做!
然而,心裡的狂喜。
卻不能在臉上表露分毫。
他是天子,是這萬裡江山的君父。
主動放棄一郡之地,哪怕隻是暫時的。
這種話也絕不能從他嘴裡說出來,甚至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讚同。
這個鍋,必須有人來背。
想通了這一點。
吳燁臉上的驚喜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
“放肆!”
他猛地抓起桌案上的硯台,狠狠砸在魏玉道的腳邊,紫黑色的墨汁濺了魏玉道一身。
“魏玉道!你好大的膽子!”
吳燁指著他,聲色俱厲地咆哮道,“朕的江山,寸土不讓!你身為當朝宰相,不思為國分憂,剿滅反賊,竟敢在此妖言惑眾,蠱惑朕放棄一郡之地!”
“割地求和,這是喪權辱國!你讓朕的顏麵何存?讓大乾的顏麵何存?!”
“你這是要讓朕,成為史書上的千古罪人嗎?!”
皇帝的雷霆之怒,讓殿內眾人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魏玉道被罵得狗血淋頭,卻隻是不卑不亢地躬身一拜。
“陛下息怒,臣……失言了。”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仿佛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一旁的韓定國,看著這一幕,袖中的拳頭緩緩鬆開。
皇帝雖然暴怒。
但終究守住了底線,這讓他心中稍安。
吳燁在大殿上怒氣衝衝地來回走了幾圈。
胸膛劇烈起伏,仿佛氣得不輕。
他罵完了魏玉道,卻絕口不提再讓韓定國出兵的事。
最後,他猛地一甩龍袖。
“退下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後殿,留給眾人一個怒氣衝衝的背影。
……
半個時辰後,宰相府。
書房內,魏玉道換了一身乾淨的常服,正悠閒地用杯蓋撇去茶湯上的浮沫。
動作從容不迫,與朝堂上那個狼狽不堪的宰相判若兩人。
在他的下首,坐著戶部尚書與工部尚書。
這兩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是魏黨的核心成員。
此刻,兩人臉上都寫滿了困惑與不安。
“魏相,下官實在是想不明白。”
性子比較急的工部尚書,終於忍不住開口,“幾個月前,您還痛斥那些主張安撫趙鋒的言論,說出‘一京五十郡,皆在吾肩’的豪言。怎麼今日……卻主動提出,要將整個九江郡,拱手讓給那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