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趙鋒離開太守府後。
沒有去往城內的任何一處豪宅,而是策馬來到了廣陵城外的田壟之間。
時值五月立夏,正是農忙時節。
放眼望去,一畦畦平整的水田裡,插滿了翠綠的秧苗。
如同一塊塊無瑕的翡翠,在陽光下閃爍著勃勃生機。
田間地頭。
隨處可見頭戴鬥笠,赤著雙腳的農人。
他們有的在彎腰補苗,有的在哼著小調除草,有的則是在為水稻施加著農家肥。
與城內世家的愁雲慘淡不同。
這裡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質樸的笑容。
一個月前。
隨著盛之煥投誠,他便在夏侯昱的授意下。
將一批曆陽大學農學院的骨乾派到了廣陵!
他們帶來了新式的曲轅犁,帶來了更先進的水利灌溉技術,更帶來了趙鋒的土地政令。
所有從世家手中捐出的田地,被重新丈量、劃分。
以近乎無償的方式,分給了那些世世代代為世家耕種的佃戶。
“耕者有其田”。
這五個字,對於這些被壓迫了數百年的農人來說,便是天底下最動聽的福音!
趙鋒勒住馬韁,站在田埂上。
看著眼前這片朝氣蓬勃的景象,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欣慰笑容。
金戈鐵馬,是為了征服。
而精耕細作,才是為了立足。
這,才是他想要的天下根基。
就在這時。
趙富貴騎著馬,從遠處飛奔而來。
“主公!”
趙富貴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趙鋒麵前。
抱拳稟報道:“府外有一書生求見,指名道姓,說要見主公。”
跟在趙鋒身後的趙大牛聞言。
眉頭一皺,甕聲甕氣地說道:“富貴哥,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往主公麵前領?你忘了上次在全椒,那幫想給喬家出頭,結果是想討好世家,博個好名聲的酸儒了?我看這又是哪來的投機分子!”
趙富貴連忙搖頭,解釋道:“大牛哥,這次不一樣。那人雖然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儒衫,但氣度很不一般,站在那裡淵渟嶽峙,眼神清亮,不像那些隻會之乎者也的腐儒。”
他頓了頓,神色有些古怪地說道:“那人自稱,琅琊諸葛氏,名晦,字隱鋒。”
琅琊諸葛?
趙鋒的眉頭,不易察覺地輕輕一挑。
這個姓氏。
在大乾。
有著非同一般的含義!
因為他們如今有一位族人在朝中。
先為帝師!
現為太子少保!
可以說,是鐵杆的保天吳檔!
“他一人前來?”
趙鋒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怒。
“是。”
趙富貴肯定地答道,“孤身一人,未帶任何隨從。”
有意思。
趙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那就見一見。”
“帶他過來吧。”
......
田埂上。
趙富貴領著一個青衫書生,快步走來。
那書生約莫三十歲上下,麵容俊朗,氣質儒雅。